蘇祈春知道了,也是很詫異,在她眼裡,施之謂就像哥哥一樣,她以為施之謂也拿她當妹妹,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别的想法。
蘇知辛猶豫着問:“你願意嫁麼?”
怎麼說呢?蘇祈春也到了成親的年齡,早晚都要嫁,如果能讓施家當親家那當然再好不過了。
蘇祈春下意識地想搖頭,她動作做到一半,擡頭看了眼蘇知辛的眼神,那神情裡分明是有些期待的。
于是她又低下頭,很輕地歎口氣,“聽爹爹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聽爹爹的。
蘇知辛得到這個回複後很是高興,立刻叫了媒人來商談婚事。施之謂也是真的對這件婚事很上心,隔三差五地就上門來送東西,還找了州府的繡娘來為蘇祈春縫嫁衣。
蘇祈春整日裡被衆星捧月,得到了從未有過的目光和喜歡。
白日裡她忙着準備婚嫁的事宜,到了夜晚,她一個人坐在窗前,雙手撫摸着鮮紅的嫁衣,會覺得莫名其妙的惆怅。
就這麼出嫁是她想要的麼?
她想不明白。
有時候她會想起那個少年,他的一身白衣,腰間的劍。他和湛江縣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他,很特别。
*
五月初五是施家選的良辰吉日,蘇祈春就在這一天出嫁。
天還沒亮,蘇祈春就被拉起來收拾,描眉塗脂,褪去舊時衣,換上新嫁衣。
一切完畢後,蘇祈春站在鏡前,身邊的人都忍不住驚呼一聲,連蘇祈春也看着鏡中的自己有些呆住。
是全然不一樣的她。
平日裡的她稱不上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但她隻要一笑起來,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明媚感就會讓她整個人都變得與衆不同,就算跟一個天下第一美人兒站在一起,也不會輸。
而今日的蘇祈春,許是有了嫁衣襯托,讓她有了幾分絕色美人的影子,她隻往那裡一站,眼中的光彩便足以讓人移不開眼。
茯苓驚歎地說了一句,“女郎,你可真美,怪不得施家公子非你不娶。”
蘇祈春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她推推茯苓,說:“好了好了,迎親的人快要來了吧?”
“哎呀!真要來了,女郎你快蓋上喜帕,一會兒我引着你出去。”
喜帕蓋上的那一刻,蘇祈春的心止不住地抖,說到底是頭一次成親,她啊,還是害怕。
不過她沒害怕多久,新郎很快來了,她站在一旁,聽着新郎和蘇知辛寒暄了幾句,接着,新郎的手就握住了她的,握的很緊很緊,一刻也不松開。
朦胧之間,她還聽見新郎在她耳邊說:“不要害怕,有我在。”
一瞬之間,蘇祈春顫抖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她的害怕與糾結也在這一刻被熨平了許多許多。
她被新郎扶着上了花轎,花轎随着一聲吆喝聲被擡起,花轎一路走,周圍圍觀的湛江縣百姓絡繹不絕地圍上來,他們的議論聲紛紛擾擾,高高低低。
但也許誰也沒有看到,一個白衣身影從人群旁走過,默默地看着花轎逐漸遠去。
*
酉時三刻,拜堂早早地結束了,蘇祈春被送了“洞房”,她獨自坐在諾大的床上,雙腿坐得發麻,她試探性地動了動,想要掀開喜帕四處看看,門口卻突然傳來敲門聲。
她立馬坐好,心虛地問:“誰啊?”
門外沒有人回應。
蘇祈春又等了會兒,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她擰了擰眉,大着膽子下了床,悄悄地打開了房門。
外面是靜谧的夜。
蘇祈春四處看了看,到處都沒有人影,她剛要轉身,眼角餘光裡發現腳下有一個食盒,她拿起來打開一看,裡面有一盤糯米糕,糯米糕旁邊有張字條,上面寫着:
敬賀新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