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蒼将栖遲送入秘境後,便一直覺得不安。
列晝見他今日都還是那副心神不甯的樣子,随即打趣道:“平日你外出時,也不見這般模樣。栖遲師妹不過是進秘境罷了,身旁也有人護着,你擔心過頭了。”
渡蒼仍是不說話。
孤征在一旁活動着手腕,“不如,你我打一架。”
列晝随即白了一眼孤征,心道這人腦子裡除開打架就沒别的了。
南随立于窗前,望着天空,也是一副格格不入的模樣。
渡蒼此時根本無心他倆說了什麼,從最初山裡決定開放霧涯秘境作為此次交流大會集體項目的額外賽時,他便覺得不對勁。但因與他無關,就沒多想。
可萬萬沒想到,栖遲會主動進入霧涯秘境。
當晚,他便傳信給北辰,也不知如今收到了沒。
白洛川這兩日不知去哪了,小院裡隻有他們。
列晝與渡蒼關系較好,便總來尋他。可如今看來,隻有自己和那個一心打架的傻大個,心思還在這院中。
四人各想各的,倒是在這小院裡異常和諧。
日落西山時,渡蒼猛地站起。
列晝以為他是要回去了,正想開口,卻見他臉色十分難看,“發生何事?”
渡蒼感覺到與玉佩上神魂的聯系斷了,雖然先前便有過極其微弱的時候,但并未像此時一般徹底感知不到。
栖遲出事了,他腦海裡瞬間被這一消息充斥。
眨眼間,渡蒼便消失在院落之中。
他并未受傷,也就證明栖遲沒有遭受攻擊。
可玉佩上被他下了禁制,除非栖遲自己拿下,别人不可能拿走玉佩。
這就說明,是栖遲自己拿下玉佩,并放到一個被隔絕開的地方。
渡蒼立刻明白,栖遲是猜到他對玉佩做了什麼。
也明白,栖遲是擔心會波及他,便将玉佩收了起來。
渡蒼很快就來到主閣,想也沒想便推門而入。
同衡正與秋家主事人商議着什麼,聽到動靜,猛然看向貿然闖進的渡蒼,“何事如此着急?”
“栖遲出事了,請山主開秘境。”渡蒼回道。
“你怎知出事?若遇危險,捏碎命牌便可脫離秘境。”或許是因為被打斷,同衡面色并不好看。
“請山主開秘境。”渡蒼再次說道。
“渡蒼!”同衡面色一沉,“時間到了,秘境自是會打開。”
渡蒼見同衡臉上堅決之意,心知對方不會開秘境了,手上紅光一閃,禦劍而去。
“赤畏劍?”同衡大驚,連忙跟了過去。
赤畏劍是渡蒼在霧涯秘境所得,但平時極少使用,隻因此劍殺氣過甚,惡念環繞。
渡蒼來到秘境入口,握着赤畏劍就連連揮出幾道劍風。
見入口沒有絲毫變化,他周身靈力彙聚,赤畏劍發出陣陣劍鳴。
“你這是要做什麼?”同衡很快到達,擋在入口前。
“今日之事,與山主無關,所有後果我一人承擔。”
“這不是誰承擔的事,秘境入口被毀,後果将不堪設想。”同衡勸道。
“那就請山主将秘境打開。”
同衡有些猶豫,思忖間,秋家主事人秋存也到了。
“就算你是仙尊之徒,也不該如此任性妄為,無視規則。”秋存冷聲道,袖袍一甩,一陣寒風吹向渡蒼。
渡蒼站在原地,任由寒風刮過,“那我隻能強行打開了。”
“我二人在此,你打不過。不如我們回主閣,好好商議一番?”同衡有些無奈,他不知渡蒼為何非要打開秘境。
眼前二人,同衡已是大乘期,秋存也達渡劫。渡蒼如今隻是化神,雖手握赤畏劍,但仍存在差距。
“若是如此呢?”渡蒼高舉赤畏劍,劍鋒迸發出一道赤紅光芒,直沖雲霄。
一時之間,頭頂雷雲密布。
“渡蒼這是,要晉階了?”列晝終于找到渡蒼去向,可剛一到,便看到眼前一幕。
“不好!”同衡驚呼,立刻遠離此處。若是他繼續待在原地,雷劫将會受到他的影響,降下大乘期雷劫。
秋存也是如此,迅速遠離開。
而在離開後,同衡不免又憂心起秘境入口,他擔心會被雷劫劈開。
天雷降下,霧外山所有人都被雷鳴聲驚到,紛紛出門打探是何人晉階。
越來越多人趕至秘境入口,在遠處圍觀。
“21歲合體期,這還是人嗎?”列晝喃喃道。
身旁的孤征更是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雷劫之中的渡蒼。
赤畏劍不斷引着天雷,晉階雷劫很快便劈完了。隻見一片廢墟之中,渡蒼身姿挺拔,渾身上下竟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秋存的眼睛暗了暗,手中不斷盤着一塊圓形玉石。
渡蒼望向入口,已支離破碎,隻是勉強維持。他握着被雷光纏繞的赤畏劍,準備給入口最後一擊。
“渡蒼。”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天邊傳來。
渡蒼停下動作,望向來人。
一襲白衣,如冬日初雪,清冷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