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餓不餓?我去給你弄些夜宵。”渡蒼道。
栖遲點點頭,他便離開了。
“他今夜很奇怪。”虹歸走到栖遲身旁,輕聲道。
“你也發現了。”
兩人沒有回屋,而是在院内欣賞起了月亮。
“大師兄,你為何會離開重山?”栖遲趴在涼亭的圍欄上,看着湖裡月亮的倒影。
虹歸則是靠着柱子,恢複了那副懶散模樣,“自是有我的理由。”
栖遲一聽就知他不願說,“三個月前,你為何會去硯州城,可有在硯州城碰到了什麼?”
沒聽到回答,栖遲轉過頭看他,“這也不願說?”
虹歸搖頭,“聽聞丹迹一族有一畫冊,上邊記錄了世間萬物的模樣,我有些好奇。”
“那你見到那畫冊了?”
“沒有,硯州城很奇怪,不到一日我便離開了。”
“有何奇怪?可是碰到了什麼人?”栖遲繼續問。
“你怎麼如此關心硯州城?”虹歸有些奇怪。
“那群黑袍人三個月前去了硯州城,殺害了丹迹一族。”
聞言,虹歸臉上眉頭緊蹙,思索片刻才繼續開口道:“硯州城當時的靈力波動太混亂了,我問了城中百姓,隻說是城主在閉關。随後我有些撐不住,便離開。”
“渡蒼為何會知道你去了硯州城?你可知他去硯州城前發生何事?”
她知道渡蒼那塊白玉石能知曉虹歸下落,可他并沒有第一時間趕過去,便隻能說明他是後來才知道虹歸去了硯州城。
“是我讓人在我離開硯州城數日後給他傳信,那裡有師尊正在尋找的東西,我與他并沒有聯系。”
“什麼東西?”
“一朵藍色的花。”
“師尊為何要尋此物?”
“不知,師尊一直在各處尋找一些東西,但并不知用途。”
栖遲歎了一口氣,“你們幾個,能不能别這麼多秘密。”
虹歸輕輕笑了聲,沒有反駁。他擡頭望向天上的月亮,隻覺得此刻平靜極了,“與其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不如說說你自己的事。”
“我?”栖遲有些疑惑,她有什麼好說的,除了瞞下自己是上古神族的事。
虹歸見她表情,就知道她不明白自己想問什麼,“為何不叫渡蒼師兄了?”
栖遲努了努嘴,“太多人叫他師兄了,我不想和别人一樣。”
“為何?”
“就是,不想。”
“可别人叫他師兄不是很正常的事?渡蒼可是修仙界最受歡迎的少年郎。”
“是嗎?”栖遲聲音有些低,心裡感覺悶悶的。
虹歸見她這樣,繼續說道:“在年輕一代裡,白洛川太悶,偶爾還有些呆。昆墟的一心打架修煉,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薄華門那位,則是渾身一股有錢人家出來的傻氣。也就雲碧宗的南随,還稍稍正常些。但要說最受歡迎,還得是渡蒼。仙尊之徒,年少有為,長得還是最好看的。各仙子們見到渡蒼,會喊上一聲師兄,實屬正常。”
“嗯,是這樣沒錯。”
見她眼神逐漸黯淡,虹歸便知道自己猜得沒錯,“栖遲,若是别人叫我師兄,你會如何?”
栖遲想了想,搖搖頭,“不會如何。”
“可我和渡蒼都是你師兄。”
“你和渡蒼不一樣。”
“為何不一樣?”虹歸繼續問。
“就是……”
“你可曾想過,為何不願同别人一樣,為何隻在渡蒼身上,不願同别人一樣?”
栖遲面對虹歸的連連發問,第一次感受到啞口無言的感覺,她從沒想過緣由,隻想着不願,就那麼做了。
腦子像是塞了一團棉花,難以思考。
若是和别人一起喚渡蒼師兄,那她就不是特别的那一個了。
可,為何要是特别的?
栖遲忽然想到之前宋期聲問她的問題——如果和渡蒼不再是師兄妹。
可他倆不是師兄妹,還能是什麼?
腦海裡突然浮現去尋虹歸時的畫面,别人誤以為她是渡蒼的娘子……
想到那時心裡的異樣,她好像找到了答案。
“大師兄,我,我好像……”栖遲聲音很輕,說不出來後面半句。
虹歸拍了拍栖遲的頭,“栖遲,你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