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栖遲覺得這個國家真是可笑至極。城内之人不在意的這幾枚銅錢,對于城外那些人而言,又能多活多少天呢?
“多謝老伯告知。”渡蒼道。
三人沒有繼續跟着隊伍,隻因虹歸發現有幾人變換着裝去搶了好幾次銅錢。
栖遲覺得與其看着撒錢的隊伍,不如看看這幾人想做什麼。
他們便不遠不近跟着,最後發現那幾人和另外七八人會合,随後一同進入一座宅院。
“這麼巧。”栖遲望着眼前的偏門,赫然是昨晚他們曾經來過的那座院子。
“這座院子的主人到底是誰,又打算做什麼?”虹歸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渡蒼則像是陪同小孩出門的長輩,默默在一旁跟着,一言不發。
栖遲和虹歸對視一眼,就知道對方也想再進去看看。
所以當他們再次進入院子,渡蒼隻能确認隐蔽身形的術法是否完好,還額外用了個隔絕聲音的術法,防止栖遲不小心弄出聲響。
此時書房前的人很多,都穿着樸素的衣服,刻意把臉弄得髒兮兮的。
他們一個接一個将搶到的銅錢放入書房門口的木箱子,聽着那聲音,裡邊應該攢了不少銅錢,
這些人放完銅錢,便又從偏門離開。
栖遲聽到他們的談話,應是又要去搶銅錢。
“你說他們要這些錢做什麼?”虹歸問,“買物資給城外的人?”
“或許吧。”栖遲也說不準。
正想問為何不見昨晚那位具有修煉天賦的男子,拐角處便傳來聲音。
“盈姑娘那邊傳來消息,明日皇帝會親自上登天閣祈願。”一名灰袍老者跟在男子身後,神情恭敬。
男子換了一身錦袍,更顯華貴,“他又敢上去了?”
“底下人逼得緊,不得不去。”老者道。
“那便按最初的計劃行事。”
男子來到書房前的木箱旁。“如平時一樣,換些吃食扔出去。晚上去的人不宜過多,最近查得緊。”
老者連連應下。
栖遲這次一動不動,生怕再發出任何聲響。可那名男子,仍是一副好像有所察覺的樣子。
隻見他一直望着三人所在的方向,久久未動。
良久,男子忽然開口,“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
栖遲有些詫異,沒想到對方真的能察覺到,明明今日的隐蔽術法是渡蒼布的。
虹歸大大方方顯出身形,“公子是如何發現的?”
“感覺。”男子道,“我自小感知異于常人。”
虹歸走過去,往木箱裡看了一眼,果然有很多銅錢,“公子就不擔心我們會傷害你?現下這院子裡,可是隻有你一人。”
男子卻是搖搖頭,“以諸位的能力,若是想要對我做什麼,不必如此偷偷摸摸。”
栖遲也走向男子,認真觀察起對方長相。
虹歸看到栖遲一直盯着人看,碰了碰她手臂,“别看了。”
栖遲收回視線,“你不覺得他眉眼間有些熟悉嗎?”
“在下樣貌普通,多有相似之人,姑娘覺得熟悉,并不奇怪。”男子替栖遲解圍。
但事實上,眼前這名男子長相十分俊秀,便是在修仙界也不算差。
虹歸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還未請教公子名諱。”
“在下姓祝,單名一個昱字,諸位喚我祝昱便好。”祝昱緩聲道。
見祝昱對他們并不驚訝,也絲毫沒有要過問他們姓名的意思,栖遲對他更好奇了,“祝公子見到我們,似乎并不驚訝。”
祝昱一聽,便知道想要問什麼,“在下知曉世間之外,有仙人存在,想必各位便是從天上來的仙人吧。”
“那祝公子有何心願,我們可替你實現。”栖遲繼續道。
“凡事盡在人為,還是莫要依靠外力。”
“就好比,不要将一切寄托在仁帝身上?”
祝昱先是一驚,随後又反應過來以對方身份,會知曉這些事并不奇怪,“這個國家欠他太多了,隻有那群蠢貨,還想着吸幹他的血。”
“能否詳細說說?”虹歸道。
祝昱便将他們迎進書房,還一一沏茶。
“十四年前,那群人不僅逼迫仁帝以身祭天,更是剜下他半顆心,供奉在登天閣,才換取了大安之後的強盛。”祝昱道。
栖遲:“心髒?”
“嗯,國師曾言,仁帝為仙人轉世,身上氣運能護佑大安。”
“後來呢?為何變成如今模樣。”
“三年前,仁帝自天上下來,取回了那半顆心髒。自此,大安境内災亂不斷,朝廷上下意欲找到仁帝,重新獲得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