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事并未結束,祝昱從皇子從挑選了一位繼承皇位,而他則是成為了攝政王。
栖遲并未幹預任何事情,她總覺得大安此時才是真正意義上邁向繁榮昌盛。
晚上,栖遲一人來到虹歸的房間,輕輕敲了敲門,“大師兄,你睡了嗎?”
房門被打開,虹歸披着頭發走出來,“怎麼不睡覺?”
“睡不着,去走走?”
兩人沿着空蕩蕩的街道,四處瞎轉。
“有事和我說?”虹歸問。
“嗯。”栖遲思索了一會,“你可是在尋什麼?”
虹歸望着前方,沒回答。
“硯州城記錄世間萬物的畫冊,皇宮裡記載各式神怪的書籍,大師兄,你想找什麼?”
虹歸歎了一口氣,聲音很輕,“我也不知道。”
此時已經走到河邊,栖遲蹲在岸邊,用手在河水裡劃動,“你知道嗎,小白很喜歡你。”
“嗯?”虹歸不知道為何突然說這個。
“小白是望歸山守護神獸,它很喜歡你。”栖遲繼續說道。
虹歸先是一驚,他也是此時才知道小白的身份,随後笑了笑,“謝謝。”
栖遲突然轉身,把手上的水灑在虹歸身上。
虹歸猝不及防被水滴濺到臉上,有些無奈。
栖遲笑出聲,“神獸對氣息很敏感的。”
虹歸擦了擦臉上的水,“嗯,我知道。”
“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栖遲問,沿着河邊往前走。
“想去西北戰場看看,顔言和國師都是在那邊出現的。”
栖遲“嗯”了一聲,并不打算阻止他。
“你與渡蒼怎麼了?”沉默了一會,虹歸突然開口。
“嗯?沒怎麼啊。”
“我都聽到了。”虹歸想到在登天閣前,“你又喚他師兄了。”
“你注意到了。”
虹歸以為這兩人快戳破那層窗戶紙了,卻沒想到栖遲忽然後退了一步,可渡蒼卻仍是那副情意都要從眼裡溢出的模樣。
栖遲望向天上的月亮,淡淡道:“他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
“所以,我不想喜歡他了。”
虹歸有些驚訝,“這是為何?感情一事,既來之,則安之,何必強行幹預。”
栖遲指向前方,“你看這條路,平坦筆直,在月光的照耀下可以放心前行。”
虹歸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說這些,正欲詢問,又聽到她接着開口。
“自我從霧涯秘境出來後,隻要一入睡便會做夢。有人告訴我,那是我的未來,是我必定會走上的路。”
“夢而已,何必當真。”
栖遲搖了搖頭,“夢境越來越真,也越來越詳細。從秋家出來後,我發現有些事一一應驗了。”
她最初不相信自己會燒了一座城池,可當面對秋家大火時,夢境與現實重疊,她确實這麼做了。
還有那充滿血腥的登天梯,她或許真的會斬斷。
虹歸沉默了,他想勸栖遲不必相信既定命運,可一想到他自己都做不到,又要如何說出口。
“我要走的路,遍布荊棘、危險曲折,沒有一絲光亮,甚至還能走多遠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談喜歡二字?倒不如好好當師兄妹,還能維持這些年來的情誼。”
“你怎知他不願……”
“我害怕了。”栖遲打斷他,“我想了很久,當想到渡蒼可能因我受到牽連的時候,我第一次産生了想要遠離他的想法。”
“但他……”
“渡蒼很好,他真的很好,他應該有屬于自己的未來,光明、美好,這才是他該擁有的。”
接連被栖遲打斷兩次,虹歸如何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她那麼聰明,開竅後怎麼可能不知道。
可她不讓他說出來。
“你想好了?”虹歸問。
“嗯,就這樣吧。”
虹歸不知道該怎麼辦,對于他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希望這兩人都能好好的,可如今看來,怕是都難做到。
“大師兄,我準備回修仙界了。”兩人正往回走,栖遲忽然扔出這一句。
“怎麼如此着急?我見渡蒼都沒有任何準備。”
“今晚,我自己走。”栖遲道。
虹歸預感不妙,“可是出了意外?”
栖遲笑了笑,并不打算告訴他,“我給渡蒼下了藥,正好讓他歇一歇。他剛想通,還需要調整。”
虹歸一聽,更是覺得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我和你一起走。”
栖遲搖了搖頭,“你在這守着他,順便幫他盯着皇宮裡那些人。他嘴上沒說,其實内心裡很關心大安。”
“可是你……”
栖遲再次打斷,“那邊有人在等我,放心吧,我不是一個人。”
虹歸拗不過栖遲,隻能叮囑她多加小心,遇事和他聯系。
栖遲點點頭,轉身離開,獨自回到這個布滿了她通緝令的修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