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願二字和所謂十八歲成年才開始實驗時，霍甯憎無聲冷笑，其他人也都心照不宣，隻有受邀而來的媒體在認真記錄。

“所以，在展示這項偉大的技術前，我們對塵微為實驗做出的奉獻與犧牲表示深深感謝。”話畢譚丞和俞總同時朝塵微九十度鞠躬，态度看起來無比虔誠。

“去吧，塵微。”譚丞起身緊緊凝望塵微背影，“讓世人見證我們舉世無雙的成果。”

話音一落，音樂響起，塵微輕輕提起鬥篷，擡腳向旋梯步去，羽毛鬥篷随之蹁跹，輕盈夢幻，飽滿靈動。

一雙腿從鬥篷裡交互踏出，不僅白皙修長，整個腿部線條也相當流暢漂亮，輕柔的羽毛不經意劃過他白嫩的長腿，衣服所有的精心設計在這雙腿前都失了色，這才是真正的鬼斧神工。

霍甯憎本來一邊在聽發布會，一邊在随意刷着視頻社交軟件，塵微開始踏梯時，軟件剛好跳到一個講詩詞的視頻，全息屏幕上正緩緩打出金色字句：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刬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将全息屏幕放大，調至半透的全息屏幕上的詩句，從霍甯憎的角度看去恰好挂在塵微後上方，加上字幕出現的頻率意外和塵微踏梯的節奏一緻，一切巧合得相得益彰。

霍甯憎眯下雙眸。

盡管此刻被大兜帽鬥篷遮蔽着，塵微依舊能清楚感覺到上千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而這萬千道目光中，有一道尤其突出，熱烈。

他知道這是誰。

數日前，惟谷集團中央會議室，譚丞，俞總以及方立四人坐在會議桌前。

“讓我攻略他，找出北青蘿核心機密軍工廠所在地？”塵微聽完譚丞給他安排的任務後，盯着屏幕上霍甯憎的照片平靜反問。

“沒錯。”譚丞确認點頭，“他是個無懈可擊的狠角，殺人如麻，殘暴嗜血，是隻要提起就令人膽寒的閻王爺，我們曾經抓到過他的親信，結果……”

摁下按鈕，屏幕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惟谷集團雇傭的殺手團費盡心思抓住一名為霍甯憎鞠躬盡瘁多年的親信，正準備帶回集團審問時，他趕到了，但因為來得匆忙，他隻帶了一個人，而殺手團有足足二十人。

“放人。”霍甯憎舉着槍下不容置哙地命令道。

“說出機密軍工廠所在地，我們就放了他。”殺手團頭目根據雇主指示回道。

霍甯憎面上連一絲糾結的表情都不曾流露，隻冷冷嘲諷：“我會為了區區一條命賣了北青蘿？”

僵持了半天，殺手團終于收到雇主的下一條指令：盡全力攔住霍甯憎，把親信帶回來審問。

砰！

就在他們準備轉換隊形要攔住霍甯憎的刹那，霍甯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自己的親信開了一槍，精準命中眉心。

縱使是經驗豐富的殺手團，一下都沒反應過來，霍甯憎的槍太快、太準、太狠。

親信血流遍布的臉上，一雙眼睛瞪得幾乎破裂，到死都以難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盯住霍甯憎。

“當一個人成為我的威脅，他就是我必除的障礙。”霍甯憎面色比之前更冷漠，“你們以為我是來救他的麼？不。”他竟然挑着眉頭得意陰笑起來，“我就是來殺他的，哈哈哈哈！”

所有人倒抽涼氣，并堅信自己在此刻看見一個集瘋子、變态、魔鬼于一體的怪物。

下一刻，霍甯憎的大部隊趕到，這場殺手團毫無勝算的戰鬥，最終隻能以他們匆忙撤退收尾。霍甯憎轉身時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體一眼，隻不痛不癢對手下下令：“帶走。”

視頻結束，塵微靜靜挪開目光，情緒看起來沒有太大波動。

“坦白說，你并不是我們的第一選擇，畢竟我們為了改造你花了巨大代價，萬一你……”譚丞沒說完，但在座都明白他的意思，“簡直得不償失，但目前，你是我們最後或者說唯一的希望了，關于軍工廠的地址，截至今日，我們派出去查探的一百零九名精英……”譚丞滿面心痛憂愁，“至今無一人回。”

“私自竊取星球武裝機密軍工廠地址是嚴重的違法犯罪行為。”塵微語調平穩，像個機器般回道。

“改造你的人，也是你當做父親看待的郁廉博士，于三年前失蹤。”譚丞邊說邊細緻觀察塵微神色，“前不久，我們終于得到關于他的最新消息。”

塵微呼吸一滞，自會議開始以來始終平靜如水的眼眸終于起了細微波瀾。

“郁叔叔……”他低低呢喃。

譚丞乘勝追擊：“他的失蹤，正和北青蘿機密軍工廠有關。”

塵微倏地盯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