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暗殺為什麼不聯系我?”南宮吉源焦急沖下車,在獨棟别墅的院子裡和正準備出門的霍甯憎一行人撞了個正着。
他今天休假最後一天,早前井鶴司親自過來接他回去,誰知他在半途忽然得到前兩天霍甯憎被刺殺的消息,硬是讓司機掉頭。
“我有數,這種程度我自己能應付。”霍甯憎有些無奈,他本不想讓南宮吉源知道這件事,但動靜着實鬧得有點大,塌了一整條重要道路的隧道,不可能還瞞得過身為星防部副部長的他。
“塵微。”南宮吉源喉頭滾了滾,死死攔在霍甯憎面前,沒有讓開的意思,“他為什麼在?”
“巧合。”
“就這麼……”
“抱歉霍兄。”井鶴司從身後匆匆追來,“吉源太執着,再不讓司機掉頭,我都怕他跳車。”
年僅二十九的他已是遠跖星星防部正部長,他身高和霍甯憎差不多,微卷齊肩的長發在腦後被抓成松散半丸子頭,中分長劉海随意搭在面頰兩側,不顯柔媚反更襯得他英氣逼人。
“怪不着你鶴司兄。”霍甯憎擡手一拍他臂膀,“我弟的性子我最清楚。”
“怎麼跟你哥說話呢?”看似責問,井鶴司的語氣卻是柔的。
南宮吉源一愣,蓦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張牙舞爪了短暫一瞬又即刻乖乖縮回殼裡。
“哥,我不是質問你,我、我隻是希望……”他語氣整個軟下來,微偏低下頭,剛剛攔人的氣勢弱了大半,“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想到我,我早就不是那個時刻需要你照顧呵護的小孩了。”他忽而擡眸緊緊凝望霍甯憎,急切地想從霍甯憎表情裡獲取什麼,“我已經成長到,可以保護你了。”
周邊一陣靜默,片刻後,霍甯憎深吸了口雪茄,表情忽而變得格外認真嚴肅。
“吉源,我……”
“來不及了。”井鶴司即刻打斷他,做了個看表的動作,“别忘了今晚的緊急會議,主領也會過來,不能遲到,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聽見沒?還不快去?”霍甯憎緩了面色,也沒再繼續先前的話。
“知道了,哥。”南宮吉源悻悻又乖順點頭,“那你,過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霍甯憎對他輕笑,轉而下巴沖井鶴司一擡,“我弟讓鶴司兄費心了。”
“說什屁話,客氣得讓我毛骨悚然。”井鶴司調侃錘他肩膀,“走了。”
“呃……”一回到車上,南宮吉源就捂着腹部面色痛苦弓起身。
“又胃痛了?”井鶴司邊說邊駕輕就熟地掏出一盒藥,準确倒出四顆放入他掌心,而後拿起保溫杯擰開蓋子遞給他,“在你哥面前忍得很辛苦吧?”
他原本盯在後視鏡中霍甯憎越來越遠的身影的目光挪到藥上。開始有胃痛毛病的時候他誰也沒說,是有一次意外被井鶴司發現的,之後以不能耽誤工作為由被硬拖去醫院做檢查,确診是一種不會緻命但難以根治且發作起來相當痛苦的胃病。
在那以後不久,井鶴司就送了這藥來給他,說是霍甯憎拿着他的檢查報告四處問來的,對緩解他的病症非常有效,事實證明也确實如此。
但他當時還因為井鶴司擅自跟霍甯憎說這事生氣了,而井鶴司不但沒有反駁反而還向他道歉,同時告訴他霍甯憎一次性送過來很多,讓自己沒了就去找他拿。
後來不管什麼時候去找他拿都從沒缺過貨,他也總會在自己發病卻忘記帶的時候拿出備用藥。
一定是哥叮囑的吧,他這麼想。
“謝謝鶴司哥。”南宮吉源吞下藥和水,“我不想讓他擔心。”
“我就行?”
“嗯?”井鶴司拿回水杯時似乎嘀咕了這麼一句,南宮吉源沒聽真切,疑惑睨向他。
“沒什麼。”井鶴司輕描淡寫道,“假期過得怎麼樣?”
“哥還是很忙,相處時間不多,以及裴紹意那小子又來找我哥麻煩。”他揉着胃部仰靠在座椅上阖眸休息,“其他都挺好。”
“他還是揪着你哥是殺人兇手不放?”井鶴司知道這事。
“嗯,看見他就煩。”
“如果……”井鶴司望着窗外極速略過的夜景,“真的是他殺了你爸呢?”
“那就是。”南宮吉源回得毫不遲疑,理所應當,“他永遠是我哥,如果有一天他要為此承擔刑罰。”
他堅定地說:”我替他擔。”
井鶴司再沒了聲。
塵微已蟄伏在别墅周邊用做綠化的樹幹上三個小時,因為不确定霍甯憎從哪出發,所以從早上他進北青蘿集團大門開始就已在悄悄跟蹤。且為了不被探測出信号,他在靠近别墅時開啟了XU1屏蔽系統,别人完全搜索不到他,他卻可以正常使用自己的系統。
看着南宮吉源和井鶴司離開,霍甯憎的車随即從後院開出,他無聲無息躍下,鑽入自己開來的小型轎跑。
他沒有固定的車,因為暗衛性質特殊,每次都是根據需求向集團申請不同類型、不同等級的車用來出任務。
三輛裝甲車組成的車隊呼嘯而出,陣陣暗流随之湧動。是的,塵微早就發現了,在霍甯憎家周圍埋伏的不止他一個,想獲取北青蘿機密軍工廠地址的也不止惟谷集團。
車輛開在鬧市區的時候,雙方還默契地維持表面和諧,随着環境越來越偏,雪亮的刀鋒開始顯露。
砰!
霍甯憎的車隊開了第一炮,一輛暗處的車轟然翻炸,以化成一團烈火的形式停止追蹤。
周邊暗流頃刻急縮,劍拔弩張的緊繃感讓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好在塵微可以不用呼吸,他直接啟動體内制氧循環系統,不讓呼吸節奏影響自己的行動。
霍甯憎的全系防禦系統很強,盡管他們在昨天的暢談中交換了聯系編碼,但塵微無法入侵。他今晚去機密軍工廠的事還是他用監聽的方式得來的,得到這條準确信息的應該隻有他一個人,其他跟來的估計都是守株待兔式,他一有動靜就跟上。
這路越走越崎岖,塵微知道,他是故意挑着難走的路走,雖然目前沒有人成功一路跟到底過,但據“幸存”歸來的人透露,他每次使用的路線和交通工具都不同,海陸空換着來,根本找不到任何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