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微也并不想多搭理他，自顧自調出屏幕繼續攻擊對方系統，還剩最後一道程序就能攻入核心，趁着解鎖時順道觀察路線。從車内顯示器看，車頂已架起炮筒，是随時可以發射的狀态。他們離海越來越近，霍甯憎刻意在将對方往海中驅趕——在沙地墜毀傷亡率很高。

叮——

系統發出清脆聲響，塵微眸光一亮：“侵入對方主系統，随時可以攻擊。”他右手食指點在一個紅色标記圓圈上，隻要摁下，對方系統即刻癱瘓。

“準備好，下水了。”霍甯憎目光犀利一壓，“聽我指令。”

呼——

裝甲車陡然加速沖向海面，行進過程中再次開始變形，觸到海岸線時已然轉換成潛水艇形态，霍甯憎和塵微位置沒有太大變化，依舊是主駕副駕布局。

“攻。”

塵微摁下紅色标記圈的霎那霍甯憎朝敵機開出一炮，這炮直接炸掉了那隻完好的機翼，機身徹底失去平衡墜入海中，與此同時潛水艇形态K45也已沖入水下。

“空防一隊報告，敵機發現無法突破空防後調轉方向，被擊中尾翼後墜海。”

霍甯憎的實時通訊系統傳來消息，報告的是向另外方位逃竄的那架敵機。

“報告，海防一隊剛剛捕捉到敵機信号，正在趕來。”

另一條消息語音剛落，極速下墜的K45前後出現了兩個龐然大物。

是一開始墜海的那架和剛剛落入的敵機，它們此刻也是潛水艇形态，但與K45自主靈活轉換方式不同，他們是相對單純的外設脫落，機翼尾翼那些脫離部分正在下沉，這是比較死闆的變形方式，變為潛水艇形态後就無法再變回去。

原先潛伏在海裡的那艘敵艇正在加速朝他們撞來，後面那輛亦然，眼看着K45就要成夾心餅幹，霍甯憎操控方向一轉本來朝下的頭立即翻轉，潛水艇從下沉變成與海面平行前進。

敵方智能主系統雖然癱瘓，但改變方向加減速這些還是可以手動控制的，他們也緊跟着調轉方向，一上一下以最大速度追逐K45并同時迅速靠攏，霍甯憎加大馬力沖出越來狹窄的縫隙。

“不好。”霍甯憎眼眸一擡。

前方毫無預兆又出現一艘敵艇，正是被空防一隊擊落的那艘。

“他們要玉石俱焚。”塵微迅速前後掃視，K45此時騎虎難下，前進後退都會遭撞擊，上行下行依然會被追蹤，攻擊方向不夠全面，自身必遭牽連。

“有辦法控制他們系統麼？”霍甯憎神情極其嚴肅，出口的話卻很穩，首領臨危不懼的氣場于此刻一覽無餘。

塵微剛剛才将對方系統搞癱瘓，現在又要在極短時間内控制住，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不能完全，隻能暫緩對方速度。”十萬火急間，塵微迅速明白他的目的，他隻是需要一點時間。

“就三十秒。”他迅速從裝備箱拎出三個包，而後刷刷刷在系統上一頓操作，塵微也沒閑着，即刻就進入狀态敲擊全息鍵盤，哪怕是在被霍甯憎扛起來就跑的時候，他的目光都死死盯着屏幕，整個人入定般聚精會神操作系統。

滴！

塵微重重摁下啟動鍵：“三十秒倒計時。”

這十幾秒雖然不長，但卻耗費了他大量精力和機械動力，比編寫上萬個普通程序還費勁，他摁下啟動按鍵後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已被霍甯憎抗到了潛水艇中間位置的應急門邊。

“打開體内制氧循環系統。”霍甯憎迅速叮囑，同時抓着塵微小腿的力道一松，讓他滑入自己懷裡，一手護着他的頭，一手啪地摁下門邊按鈕，門即刻打開，一陣水流猛地灌入，将兩人向後一沖，霍甯憎被沖得後背狠狠撞上潛水艇内壁，而被他護着的塵微沒受到任何撞擊。

但沒時間緩沖，他扒着扶手一個猛力遊向門外，出去前腳勾住一個裝工具的鐵箱，剛出去他們就被沉重的鐵箱帶着往下沉。

一入水塵微就習慣性轉化出魚尾，美麗到無與倫比的流紗巨花刹那在水中綻開。

“……三、二、一。”

四艘潛水艇刹那撞在一起，K45瞬間撐起防禦罩，但來自三面的沖力太大，防禦罩防禦指數極速下降，至零時倏然而散，三艘潛水艇餘力迅速将其擠壓變形，如果霍甯憎和塵微還在裡面此時已成肉泥。

那防禦罩是霍甯憎設定好時間彈出的，有它承擔最猛的沖力，避免了相撞後的大爆炸，四艘潛水艇裡面都有重武器，一旦同時爆炸，别說他兩，恐怕連科研大樓都會波及，現在他們隻是變形而已。

撞擊一過，霍甯憎迅速踢掉鐵箱，同時松開塵微，兩個人一起向上遊。有魚尾和制氧循環系統的塵微在海裡如虎添翼，行進速度速度比霍甯憎快不少，但看在剛剛護着自己的份上也沒忘記拉他一把。

他瞥見霍甯憎手上有三個包，看見上面的标志後明白那是潛水用的氧氣裝置，他拽過一個剛準備拿出給這閻王爺戴上，卻被一把摁下。

霍甯憎指了指上面向他示意，他擡頭一看，敵方三艘潛水艇裡的人竟也逃出來了。霍甯憎掏出麻/醉/槍沖其中一人射去，塵微即刻會意。

刷刷——

他兩旋即一人用麻/醉/槍一人用百合暗器将剩下的人也麻醉昏迷。

霍甯憎碰扔了兩個包給他，示意他将氧氣裝置給其中兩人戴上，塵微點頭，他知道是要留活口好問話。

不過氧氣裝置隻有三個，大概是因為K45本就是兩座設計，一人一個，還有一個備用剛好。可這次敵方恰好有三人，導緻霍甯憎自己沒有了。

塵微給那兩人戴好氧氣裝置後就回頭去找霍甯憎，他剛給剩下的那人戴好，在水下他純靠憋氣，行動等确實不如塵微來得利索。

等塵微遊到他面前時，才發現人已經力不從心了，因為長時間缺氧還花費了大量力氣，他手微微痙攣，眼睛有上翻迹象，身體動作幅度越來越小。

塵微向上看了一眼，這裡距離海面至少一百米，他這狀态遊三分之一可能就會溺水窒息。

郁叔叔還沒找到，他不能死。

一把拽過他衣領，塵微用自己的唇貼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