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虛弱地阻止伴着顫抖的熱氣撲在耳邊，他硬生生停住了已擦到裴紹意胸口的腳，安撫拍了拍懷裡的人後收回腳。

“滾去禁閉室。”霍甯憎沉聲低喝，“沒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裴紹意捂着被打的半邊臉，縮在地上不敢看他們，壓抑的哽咽透過指縫流出，而後突然撐地而起逃也似的飛奔離開。

一進家門，塵微撐着處在崩塌邊緣的神智和最後一絲力氣推開霍甯憎跌跌撞撞往自己房間浴室沖去。

胡亂鎖上門後踉跄跪跌進豪華圓形浴缸，啪地打開花灑，冰冷的水劈頭蓋臉沖下，燒得他抓心撓肝的燥熱頃刻緩解，神智也稍微清醒一些，但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媚藥這種東西要是得不到發洩不會輕易平息。

咔哒——浴室門被擰開，模糊視線裡，有高大的身影進入。塵微剛剛因為燥熱難耐，脫去了所有衣服，身上隻剩一件失控彈出、薄如蟬翼的水光紗，此刻也已濕透緊貼于身。

“出去……”

身影不退反進，他蜷起身護抱住自己，想往後挪卻被冰冷的浴缸壁死死抵住，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總是被這人逼到退無可退的境地。

“别、别過來……”

那人置若罔聞依然步步向前，順道扯過一條幹毛巾跨進浴缸，塵微扯着那可憐的薄紗往自己下身蓋，卻因為眩暈和無力遲遲蓋不準地方，隻得拼盡全身所剩無幾的力氣夾住腿轉身反趴在浴缸邊。

身影到面前時冷水倏然而停，柔軟的幹毛巾從身後裹上來，從頭發開始給他擦拭。

“這樣沖涼，又要生病了。”霍甯憎聲音溫柔且平靜，但在塵微聽來，更像是一種浮于表面的平靜。

冷水一停，那難耐的燥熱忽又複起，且報複似的比之前更兇猛，生理性淚水不受控制流下。

“啊……”他實在沒忍住顫抖低吟出聲，“滾……”他呵斥得毫無氣勢，僅剩理智告訴他霍甯憎是救了自己的人，不該這樣對他說話，但此刻真的沒心力再顧及那麼多，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幅模樣的想法占據了殘存神智的全部。

“不發洩出來，對身體不好。”霍甯憎的語氣依舊很平靜，但這是不正常的平靜，塵微确定，那種詭異的違和感讓他寒毛直豎。

“别、别管我……”他在自己的意識裡拼命搖頭，但其實隻虛軟緩慢地晃了兩下。

揉着他擦水的毛巾忽而停下，塵微心一懸，盡管知道是徒勞，還是奮力向魚缸外掙紮爬去。

手臂一緊，人被霍甯憎抓着拽回翻過來，他喘着急促粗氣扭過頭，吃力摸索着開數字轉換系統，試圖用魚尾替代窘迫現狀。

藍光閃過，魚尾從腿根處開始轉化，然而他内置的系統跟自身狀态聯系緊密，平時瞬間就能完成的事變得遲鈍緩慢。

就在魚尾的轉化剛沒過大腿根時，霍甯憎一把摁住。

“唔！”這一下正摁中他敏感處，整個人向後一仰狠狠一顫驚叫出聲，魚尾轉換陡然停滞。

“變回來。”霍甯憎強勢而平靜地說，聲音卻不自覺暗啞好幾個度，“我幫你。”

所剩無幾的神智因剛剛那一壓徹底崩潰渙散，已細得像蜘蛛絲的力氣盡數抽離，他連坐都坐不住了，沿浴缸壁癱軟滑落，隻憑生存本能呼着細密微弱的氣。

雙眼被寬大灼熱的手掌蓋住，滑落的身體順勢被帶入懷裡，他仰靠在霍甯憎身上，脖頸繃到青筋暴起，魚尾再度轉換回雙腿，摁在他腿根的那隻手往前挪動。

所有理性消失殆盡，鋪天蓋地的欲望沖動将他吞噬殆盡，而他再無心力掙紮反抗，仿若沒有生命的玩偶任那人擺布。

氤氲開始消散時，塵微已不省人事軟成一灘爛泥，和浴缸裡積蓄的水并無兩樣。霍甯憎仔細為他清洗幹淨裹上大浴巾才把他抱回卧室放上床。

這事他早已幹的得心應手。

塵微昏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開始轉醒，渾身依舊脫力，頭還脹疼，但也有種一身輕的通暢感，像經曆一場耗盡力氣、作用是發洩的雨中長跑。

“醒了？”霍甯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走到床頭擱下手中放着溫水和熱白粥的托盤，扶塵微坐起來，“吃點東西。”

“你不是執行任務去了麼？”塵微接過他遞來的溫水，雖然在問他話，卻低着頭不正眼看他，“怎麼突然出現？”

“你大半夜突然開屏蔽系統我就知道有情況。”霍甯憎端起粥在手裡攪拌，“通過各路手段追蹤到你和那小子在‘玖見’包間的監控視頻，稍微一查，發現這酒吧問題很大，但那時候你已喝完酒，我安排好後續事情就追過去了。”

塵微默默轉開臉，别扭說了句：“謝謝。”

“我是幫那臭小子收拾爛攤子。”霍甯憎語氣輕松緩和，好像昨夜什麼都沒發生。

“他還在禁閉室？”塵微吃下霍甯憎喂過來的粥，他現在對這事不抗拒，可能是先前那場病被這閻王爺喂習慣了。

“闖這麼大禍，必須讓他吃點苦。”霍甯憎現在說起來都還餘怒未消。

“少年就該沖勁十足不怕犯錯，既意氣用事也意氣風發。”塵微咽下熱粥，呼出口熱氣，“在别人眼裡，你我都是極其懂事出類拔萃的乖孩子，這樣的誇贊你喜歡麼？我們這樣的才是異類。”他斂眸淺笑，“我倒是羨慕他。”

霍甯憎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什麼，然後接着喂粥：“誰讓你擅自去的？”

“我沒及時趕到，小裴一輩子就毀了。”塵微也乖乖喝下，可能熱粥暖胃讓人也變得柔軟，連說話都沒有平時那麼冷硬，“保護他，就像在保護自己從未觸及的輕狂年少。”

霍甯憎微怔，之後的笑含着溫柔的愉悅：“今天跟我說的話很多。”

“他隻是一時沖動，不是不知悔改的壞孩子，放他出來吧。”平和的聊天讓兩人摒棄昨夜窘事，他終于擡眸望向霍甯憎。

“好。”霍甯憎爽快答應，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塵微的發，“等你再恢複些，我們一起去接他。”

又休息一晚，翌日早上塵微神清氣爽，正好霍甯憎上午也得空，他們按約定同去北青蘿總部禁閉室接裴紹意。

剛踏進總部大樓，塵微就收到一條消息，他邊走邊用隐藏模式點開全息消息界面，發信人是南宮吉源。

“有郁廉消息。”

他步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