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
霍甯憎就比裴紹意晚進入幾步，一推門就見那二位已有說有笑的熱絡起來了，完全沒人理會他，杵在門口倒像是個多餘的人。
霍甯憎：“……”
很好，這小子将會因為左腳先踏進教室被開除。
眼看着裴紹意已經打開海鮮焖飯就準備上手喂，他忍耐度以光速達到頂峰。
“住手。”他在裴紹意頭頂投下陰影。
裴紹意背脊狠狠一寒，顫巍巍擡頭望去，隻見一片陰影中兩隻眼裡的怨氣重得像冤死數十年的鬼。塵微準備接飯的嘴還微微張着，也被這陰寒之氣刮得一顫。
裴紹意：“……”
塵微：“……”
“讓開。”他陰氣一吐，聲音仿若來自十八層地獄。
裴紹意沒來得及思考，下意識将飯盒一丢，忙不疊起身連連後退好幾米。塵微還在愣怔時，一小口飯已經被塞入張着的口中，他本能咕咚咽下。
塵微：“？”
霍甯憎：“？”
裴紹意：“？”
“咳咳咳！”下一秒塵微就因噎住猛烈咳嗽起來。
“吐出來！别咽！你胃現在受不住！”霍甯憎趕忙起身拍他背，直接用手去接他咳出來的飯。
“塵微哥！”裴紹意兩步踏回将溫水遞過去，正準備喂的時候又被剛匆忙擦完手的霍甯憎一把奪過。
“微微，慢點喝。”他把水喂到塵微嘴邊時笑臉大開，剛剛還怨氣深重的周身忽而陽光普照。
……裴紹意被強光刺得忍不住擡手遮眼。
等等！他忽而反應過來：“你剛剛……叫塵微哥什麼？”
霍甯憎：“……”
塵微：“……”
因為裴紹意還沒成年，所有他們沒打算把關系告訴他，氣氛陡然凝固。
“咳……這海鮮焖飯好像跟平時不一樣。”塵微迅速咽下口中的水，趕緊轉移話題。
“那當然！”少年人果然容易被帶偏，裴紹意轉瞬就忘了剛剛的問題開始嘚瑟起自己的炒飯，“塵微哥現在身體虛，那小攤上的東西我哪能放心給你吃？我特意去超市精挑細選的最優質新鮮的海鮮、特級健康食用油和大米，甚至連調料都是另外買的最……”
“等等。”霍甯憎立馬覺出端倪，“你去買食材再拿給老闆做最後送到醫院，從時間上看，也就是說，你昨天提早很久就溜出學校了？”
裴紹意：“…………”
塵微悄悄伸出腳輕踹霍甯憎膝蓋，給了他一個“好了”的眼神，後者才悻悻閉了嘴，繼續端起飯喂魚。
“好吃，謝謝小裴。”塵微這回仔細嚼了咽下，因為整套食材升級，确實比平時做的更香。
裴紹意被謝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塵微哥喜歡就好。”
見小人魚吃得津津有味，霍甯憎決定暫時不計較某少年提早溜出學校的事，但另外一件事是要問清楚的。
“怎麼知道塵微住院的？”他問，“這并非公開的事。”
“少小瞧我。”裴紹意頓時底氣十足，“我有自己的信息網系統‘萬象’。”
“哦？說來聽聽。”霍甯憎給塵微擦去嘴角一點油漬才喂下一口，每等他咽下一口就給他喝點水幫助消化，畢竟自他醒來後一直吃的流食，一下吃米飯胃要不舒服了。
“簡單來說呢，就是由各類人群和網絡科技組成的信息系統。”說起這個，裴紹意侃侃而談，“人群不分階層隻求圈層多樣化，而且一般基數最龐大的群衆甚至所謂的‘底層’信息流越多，當然也真假難辨，我組建了各行各業的信息群，每天都有成千上萬條信息，然後用我獨創的S-AI信息篩選程序經行進自動篩選，最終送到我面前的信息準确率可達85%，我再選擇我想知道的進行高層次精準求證。”
“好了，不能吃太多。”焖飯下去四分之一時，霍甯憎就不喂了，塵微昏迷數天，久未進食腸胃脆弱，吃太多會消化不良，處理完塵微這邊他才繼續回裴紹意：“高層次精準求證？比如入侵醫院系統看看有沒有你塵微哥的住院記錄？”
“那倒不是。”裴紹意點着下巴表情不甘，下意識回答，“醫院系統是何部長手筆，我目前還攻不到核心機密層。”
“哦。”霍甯憎一臉了然，“攻過了，沒攻到最底層。”
裴紹意：“……”
“好啊，北青蘿養的果然都是人才。”霍甯憎點着頭似笑非笑。
雖說聽着是誇贊，但裴紹意總覺得陰陽怪氣，反正不是他想要的那種。
“小裴發信息問我，我告訴他病房号的。”塵微無奈，“他還小，别為難他。”
“我？”霍甯憎指着自己不可置信。
裴紹意在旁邊叉着腰嘚瑟。
霍甯憎看着這小子極其礙眼，擡腳沖他虛虛一踹：“買飯後水果去。”
塵微忙阻止：“大半夜的，讓個孩子走夜路？”
“你猜他怎麼過來的？”霍甯憎咧嘴假笑，“在北青蘿超過十歲還無法自己走夜路是會被淘汰的。”
“對對對，我還說買水果來着，結果拿到炒飯急着趕路給忘了。”裴紹意倒是興味盎然，“沒事的塵微哥，我去買，等我哈！”話畢便風風火火往外沖。
“清單我等會發你。”霍甯憎道。
“呸！”裴紹意沖他吐了口空口水，“誰要你的破清單！我知道塵微哥喜歡吃什麼！”
霍甯憎指着蹦出去的背影一臉委屈：“他呸我！”
塵微摁下他手臂順毛：“他還是個孩子，當然是原諒他。”
霍甯憎：“？”
霍甯憎：“是這樣說的嗎？”
“嗯嗯嗯。”塵微直點頭。
“好吧。”霍甯憎語調輕柔下來，“累麼？想不想睡覺？”
“下午睡久了，你們來之前我剛醒，又餓又渴。”塵微淺笑，“正好小裴送吃的來。”
“好。”霍甯憎捉了人的右手握在掌心，“那陪你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