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北青蘿專屬烈士陵園,在索圖沃星犧牲那批戰士的葬禮。
北青蘿高層和部分戰士來為他們送行,星球主領項銀阙也在。衆人身着黑衣,讓灰白的墓地更顯肅穆莊嚴。塵微立于霍甯憎側後,一隻空袖在風中飄蕩。
儀式結束後,項銀阙親自來慰問,似乎看出他的不自在和霍甯憎急着護人的模樣,她的慰問非常簡短,之後跟霍甯憎簡單聊了幾句。
“據說,北青蘿給的撫慰金比星球高出三倍。”她說。
“他們不是正規軍隊,待遇比不上正規軍人,他們生是北青蘿的人,死是北青蘿的魂,我們必須确保他們家人無後顧之憂。”霍甯憎回。
“嗯。”她點了點頭,“我想政策該修改了,同樣是為星球貢獻,待遇理應調高,我回去以後立即讓他們修訂新政。”
霍甯憎颔首:“多謝主領。”
一個月後,塵微新手臂安裝完畢,手術進行了整整二十一小時。
譚丞自打塵微出事以來氣得沒和霍甯憎說一句話,接臂手術一完成提着東西就走,連個照面都沒和霍甯憎打,顯然氣得不輕。
當然,更氣的是,在麻醉前,他苦口婆心勸塵微放棄任務,俞總那邊他去說,塵微居然果斷拒絕。
麻醉藥效褪去,塵微意識恢複。睜開眼,首先看見握着自己的手緊靠床邊的霍甯憎,而後發現他身後還站着葉棠茗和何宴。
“感覺怎麼樣?”霍甯憎輕撫他額發。
試着擡起動了動新左臂,塵微一時有些不适應,總感覺那不是屬于自己身體的東西,排異感很強,甚至略微發麻,不知是不是連接處有問題,他覺得自己不能完全自如掌控它。
他們早已給霍甯憎打過可能會産生的一些問題的預防針,但察覺塵微不太舒适的表情的時候,他仍控制不住心髒的酸疼。
“對不起。”他抓着人右手輕吻手背,“找不到郁博士,還是做不到和原來一模一樣,精細度和功能都不如之前的全面。”
“沒事。”塵微放下手轉頭對他勾唇淺笑,“還能做咖啡就行。”
“你在使用過程中有什麼問題及時反饋。”葉棠茗溫聲說,“我們根據具體情況做進一步調試方案。”
“好。”塵微點頭,“謝謝葉院長,謝謝何部長。”
突然被謝的何部長:“嗐,不謝不謝,應該的應該的,畢竟是你老闆老……”
及時止住脫口而出的話,并順道迅速觀察屋内諸位的眼神,他發誓從未這麼迅速地讀懂别人眼神過。
霍甯憎:“說出來。”
塵微:“不要。”
葉棠茗:“中立。”
“……老是關心的人。”他吐出憋的一口大氣并刹那做了該聽誰的決定,并又瞄又了各位眼神。
霍甯憎:“等着。”
塵微:“滿意。”
葉棠茗:“與我無關。”
何宴立馬拱手作揖:“我還有事先告辭。”
和正常人肉/體接臂不同,塵微相當于機械置換零件,隻要安裝完成就能正常使用,不需要再住院治療。這一個月來他在醫院躺了一周,剩下的時間被霍甯憎帶回家精心照顧安心休養,每周過來複查一次,指标一次比一次好,整個人氣色肉眼可見地一天天紅潤。
今天是最後一次檢查,做完後霍甯憎帶他去他喜歡的店買了奶茶和蛋糕,又去湖邊吹了會風,最後被牽回家。
說了句今天想吃某人做的飯,某人就樂颠颠地跑去廚房掌勺,吃了飯人又被抱去樓頂窩在躺椅上看星星。
“祥和,安靜。”塵微靠在霍甯憎懷裡,眸中被星光點綴得熠熠生輝,“享受,喜歡。”
“等我退休了,我們每天都過這樣的日子。”霍甯憎垂眸,在他眼裡看星光,“不如你先……”
“我明天開始工作。”猜到他想說什麼的塵微立刻打斷他。
霍甯憎捏着他鼻頭無奈歎氣:“當代卷王非你莫屬。”
塵微翻了身趴在他胸口盯人:“我甯願陪你出生入死,也不要獨自坐立難安。”
“傻人魚。”霍甯憎把人摁回自己懷裡摟着,仰望星空低柔說着,“算了,出任務的時候我擔心你,但看不見你的每分每秒我同樣也在牽挂你,會想着你有沒有按時吃飯,好好睡覺,做噩夢醒來一個人會不會害怕,有沒有又被惟谷強迫去做不願意的事,你身體又不好,萬一生病了會不會為了不讓我分心而隐瞞我,會不會暈倒在某個角落都沒人發現……”
“霍甯憎。”塵微鄭重而溫柔喚他,“我是不是還沒說過,我喜歡你。”
身側的人猛然一震。
“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塵微勾唇,身體蜷了蜷,不讓他看自己表情。
“我喜歡你。”
下一秒突然被抱緊的身體騰空,被帶着往樓下迅速移動的同時暴雨般的吻就砸了上來。
“這句話,我等了多久。”霍甯憎興奮到氣息狂亂,“這段時間,我忍得多辛苦。”
他當下仿若巨大的點火器,塵微被這把火撩得不輕,氣血翻湧勾着他脖頸回應,所過之處皆落下片片濕熱,偌大房子被急促交纏的喘息填滿。
霍甯憎都等不及到自己房間,抱着人直接闖入離樓梯最近的塵微房間,剛碰到床就将人壓下,連綿的吻雨跟着他扯開的衣領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