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更惡心點嗎？”

夏于一把奪過了掃描儀，指頭慢慢掃過屏幕中間，【2.5】中間的那個小數點顯眼得可怕。

“你找的那貓算一個，淩小小算一個，難不成那個不死人，”花不二指的是結巴，“算0.5？”

夏于沉思的眉眼略微一擡，露出些驚訝，“你知道不死人？”

花不二嗤笑了聲，拍了拍夏于肩膀，“老弟，哥哥我主要就是倒騰信息差的二道販子，這麼重要的事我能不知道？”

夏于點點頭，說得也有點道理，畢競林肖是他親哥，這人知道不死人不奇怪。

花不二見對方竟然點點頭，認可了自己。

一個從來隻會對他冷臉的夏于，居然認可了自己！

他大喜，又忍不住炫耀起自己的消息有多廣——“聽說處理中心前一段時間，可抓了好幾個不死人呢，都沒有經過高陽分局的手……”

夏于對這些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又低下了頭，琢磨起2.5的事情。

淩小小的舍利子掃描儀根本探測不出來，假如這個0.5指的是不死人，那麼也就是說——

夏于猛然擡起了頭。不僅小狸貓在淩小小家裡，那顆舍利子也在！

——那淡淡的窗簾下，淩小小已經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睡着的時侯，喜歡把兩個手搭在頭頂呈投降狀，看着有幾分孩子氣。結巴給他蓋了層毯子，收拾好旁邊的西瓜，帶上所有的垃圾，然後輕手輕腳地出門了。

“怎麼，還不搶你要的東西？”花不二拍了拍夏于的胸肌。

“不……”夏于的一雙眼睛還在盯着淩小小，他喃喃地說，“搶是沒有用的……”

他不是沒做過，但小狸貓總會想盡辦法逃跑。

即使花不二就在他身邊，但以花不二的不靠譜程度，想要完整地套出小狸貓的話，肯定需要一段時間。

但是在明知淩小小身後有獵人跟蹤的情況下，小狸貓居然還敢帶着舍利子跑回了淩小小身邊。

這就說明了，小狸貓至少确實信任淩小小。

看來，他得換個法子。

夏于側過頭來，徑直問花不二，“總部到底什麼時侯才會抓淩小小？”

花不二那飄忽着的一雙眼忽然一愣，“我怎麼知道？”

“你的家族生意……”

“哎哎哎！”花不二極速打斷了這人，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為什麼要為了一點虛榮心吹牛，面對着夏于十足坦蕩的威脅，他隻能又退一步，“我哥說，總部似乎在準備些什麼，期限就是下個月末。”

下個月末……

夏于又默默地轉過頭去盯住了淩小小，他也許是做了什麼美夢，嘴角眉梢都上揚了起來，沒心沒肺地笑着。

那個在保安室裡哭得那麼可憐的淩小小，彷佛昙花一現。

一個月的時間，夏于靜靜地想，我不會傷害你很長時間的。

希望你可以再一次，很快把我忘記。

.

月黑風高，白天熙熙攘攘的街道已經變得無比安靜，偶然有一兩輛快車，從空曠的馬路上呼嘯而過。城市的霓虹燈，遮住了粉紅色的天空，在夜間稀薄的空氣下盡情地閃爍着。

回家路上的結巴，饒有興緻地邊走邊打量着。

這些，确實是從前的他都沒有注意過的風景。

他其實年紀已經不小了，但心智和外表都永遠留在了被處理中心抓走研究的那一年。這樣帶着平和的目光欣賞人類的社會，簡直像是上輩子才會經曆的事情。

快點回家吧，結巴甚至加快了步伐，要早點睡，快點回家，這樣睡前還可以再刷半個小時短視頻。

然而，就在腳步變快的那一瞬間，大腦忽然先他一步認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一陣風，一陣不同尋常的風，忽然急速地越過了結巴的耳側。

結巴身體下意識地一躲，“砰”的一聲，那枚一陣風，一陣不同尋常的風，忽然急速地越過了結巴的耳側。

結巴身體下意識地往右一側，“砰”的一聲，那枚沖破了夜晚帶着涼意空氣的子彈，瞬間便紮進了前方的路燈柱上。

細密裂痕，沿着那紮進去的子彈，向四周迅速地蔓延着。

結巴這才注意到四周的氣息已經全變了，路燈暗了一截，離得最近的紅綠燈詭異地輪流跳動起來——綠燈一下，紅燈一下，紅燈一下，黃燈一下，綠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