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笑着朝他擺擺手,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小狸貓則蹭的一下跳到了半仙的肩膀上,端端坐着。
半仙輕咳了聲,用一種莫名期待的眼神,看向生死不明的淩小小,她深呼一口氣——
“淩小小不是要死了,他是要重生了。”
夏于臉色一怔,那已經撥出号碼的手機緩緩地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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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陽市最東邊的一幢山頂别墅裡,鐵黑色的大門緩緩閉上,楊騎的身影越走越遠。夕陽均勻地撒在山中,在二樓那一整面的落地窗前,助理為查理端上了一杯紅茶,他說:“先生,這個年輕人做事太過急躁,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選。”
查理笑了一聲,年輕的面龐上露出一絲寬和的理解,“長者總以自己目光丈量世界。我們年輕的時候何嘗不是這樣,努力、鑽營、為追求權勢不擇手段,我們成功了,所以就可以高高在上說曾經的自己是小醜了嗎?”
白發助理微微一欠身,“是,先生。”
查理回頭好笑地看了人一眼,“你個老家夥,這麼多年了,嘴上都隻有這一句話,我知道,你心裡肯定在罵……”
變化就是在此刻發生的——一句話尚未說完的查理.文特森,忽然伸手按住了那幹淨明亮的玻璃,他臉上的笑容尚未消失,就突兀地怔住了,另一隻手緊緊地捏住了自己的心髒。
擡起頭的助理臉色一變,“先生,您怎麼了?是心髒不舒服嗎?”
“不,不是。”查理咬着牙才将這句話說出來,他額角逐漸落下豆大的汗珠,整個人微微地顫抖起來。
在他的視網膜上,世界正上演着完全不同的風景——那玻璃消失了,他乘着一縷輕風,忽地飛出了這座别墅,在山崖的頂峰抓了隻漂亮的鳥兒,大笑着将它扔到世界的盡頭。天地在他腳下旋轉着,腳下忽然變成了一片澄澈的海,他破浪而出,伸手便抓住了天上最明亮的一顆星星。
“……先生!”
助理那已經遠在天邊的聲音,将查理逐漸拉了回來。
他低着頭,喘着好久的氣,眼前才逐漸清明起來,搖搖頭,助理擔憂的一張臉出現在他眼前——
查理笑了,低聲地笑着,他說,“安奴……安奴,将要歸來。”
距離别墅幾十公裡,一座廢棄的鄉下自建房裡,正在吃飯的結巴,猛地渾身發顫,手裡的碗随之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一響;
距離别墅幾萬公裡,一座遠離人煙的海島之上,穿着白色大褂的研究人員慌亂地來來往往,夾雜着各種語言的讨論聲音。被衆人圍着的透明玻璃裡,四具完全赤.裸着的人類身體,本應完全昏迷的四具身體,以肉眼可見的幅度顫動起來,周圍密密麻麻的儀器,立刻不停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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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小小,牛啊,你真牛啊……你的舍利子顯行的方式,居然是靠馬上.風?!】
三十平米的小屋中,醒過來的淩小小裹在被子裡,虛弱地靠在床頭,夏于給他喂了幾次水,然後用一個幹燥的毛巾,慢慢地給他擦着頭發上的水,他已經穿上了衣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半仙坐在沙發上,翹起屬于小女孩的二郎腿。
小狸貓則坐在沙發的扶手上,一雙貓眼睛溜溜地轉着。
他們兩個人第一次看見了淩小小身體内的舍利子,就在淩小小那顆跳動的心髒旁邊,小小的,墨綠色的,泛着瑩潤的光。
不僅如此,淩小小的心波流也通了。
于是,一人一貓叽叽喳喳地通過心波流問淩小小。
【你想起什麼了嗎】
【你感受到你的舍利子了嗎?】
【你的舍利子蘇醒了啊!】
此時的淩小小腦子裡很亂,那些發生在查理眼前的壯麗封印,幾乎也悉數發生在他的眼前,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一些破碎的畫面,一些凄厲的狂叫聲,大腦幾乎在瞬間塞進了海量的信息,這也直接導緻——
堵了!
淩小小隻記得現在的發生的事情。
“你,”開口的聲音非常嘶啞,尾音漂浮不定,“你倆,一直躲在床下?”
夏于大手一頓,随後又伸手夠來水杯,仔細喂了人一口;淩小小喝水的時候還有些害羞,不怎麼好意思看夏于那張平靜的面孔。
因為隻要一看到他,淩小小就能在腦海中自動浮現出另一幅畫面——細密的汗珠,從頭頂順着那鋒利的臉,一路流過飽滿的胸.肌,再落到另一處不.可言說的地方,古銅色的手掐着白玉般的肌膚,留在一處處火.熱的痕.迹,夏于發出性.感的喘.息,在他的身上,大刀闊斧地前.後聳.動着……
小狸貓看着這兩個人舉止,有些無語地對半仙說。
【怎麼感覺,淩小小沒有太大變化?】
【你不是說他分裂了自己的舍利子嗎?或許今天蘇醒的,隻是其中的一部分,剩下的還需要另待時機?】
【另待時機?你是說我們應該趕緊走,讓他們倆繼續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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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淩小小忽然爆發了一陣猛烈的咳嗽,夏于喂水的手一停,摸着他的後背,低聲地問,“嗆到了嗎?”
“咳咳咳!”淩小小連忙擺擺手,說沒有沒有,漏在外面的整個腦袋,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他哪裡是被水嗆到了,他分明是被兩個迪普系流氓給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