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辛辛苦苦跑來高陽一趟,承諾供他随意研究的迪普系貓沒了,兩台酷炫狂拽屌炸天的豪車沒了,傳家寶大金蛋沒了,甚至夏于還公開反了處理中心,想要他去幫忙偷點迪普系人的東西維持家族生意,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結果,就換來了一句不輕不重的【謝了】?
夏于認真想了想,“嗯,那你是想和我一起找淩小小嗎?我也不是很介意。”
“!滾!”花爺表示絕對不可能吃這個苦頭,他雄赳赳氣昂昂地轉頭就走,一頭濕發甩了夏于一身的水,“老子得回豪宅睡覺!”
“你小心點啊,”夏于不放心地囑咐道,“今晚你沒遮臉,他們肯定采集你的信息了,别被處理中心找到。而且今晚那些人是總部的,你哥也護不到你。”
花不二頭也沒回,“用你瞎操心,狡兔還有三窟呢,老子行走江湖多年,精着呢!”
“是是是,你最精。”
夏于有些好笑地看着這倒黴兄弟的背影,想了想,還是真誠地說了句,“我說真的,謝了!”
花不二頓了一下,心想你小子還算有點良心,他傲嬌地哼了一聲,然後昂着頭就漸漸地走遠了。
花不二一走,夏于便立刻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那是去往高陽城區的方向。
也不知道淩小小逃出來了沒有……
望着燈光燦爛的遠方高樓,夏于有些習慣性地鎖緊眉頭,夜已經很深了,他從江邊的淤泥處慢慢走上岸邊,身後拖着一段段陰濕的水痕。
其實不應該走上岸邊的,連花不二,一心想要回去睡覺的花不二,都極為謹慎地一直在江堤下面行走,以防被隐藏在暗處的眼睛看見。
但是他迫不及待地需要一個交通工具。
這樣他才能盡快地進城,确認淩小小是否平安,然後找到淩小小。
但是他運氣不太好,這江邊完全是荒廢的野外,别說什麼交通工具,幾乎連根草都沒有。
夏于隻能加快速度、大步往前走。
江風瑟瑟,漸漸地吹幹了他身上的一身濕衣。
他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終于從毫無人煙的江邊灘塗走到了碼頭邊。
夜間碼頭是不運營的,隻有幾艘小船孤零零的停靠在岸邊,遠方售票的窗口也緊緊地閉着,隻有幾個路燈還在亮着。
夏于遠遠地看了一眼售票處的監控攝像頭,立刻用手遮住半邊臉略微低下了頭,但他并沒有走遠,因為——售票處窗口的前面,赫然停着一輛電動車。
“砰!”
夏于用一塊頂頭尖銳的石頭,在幾百米之外,精準地砸中了那在夜裡閃着紅光的攝像頭。
嚯手頭功夫不減……他立刻跑了過去,腳步出乎意料的有些輕快。
.
而此時此刻,淩小小正在高陽市的某一處已經關門的藥店前,等着結巴給他偷點止疼藥和繃帶出來。
他整個人躺在公共的椅子上,眼淚不争氣地流了一圈又一圈——
因為他很不幸的,在逃跑過程中被槍打中了。
不過又很幸運的,本來要打中他後腦勺的那一粒子彈,因為他恰好偏了下頭,隻擦着他的耳邊便過去了。
但他還是疼得嗷嗷叫喚,結巴當時被吓到了,拼了老命背着他逃出了包圍圈。
然而等他看到那個傷口時,他表情凝滞了一會,“這,”結巴不太會撒謊,“這真,真的,馬上就可以愈,愈合。”
“你是不死人你當然這麼說啦!”淩小小哭得鼻子都紅了,捂着自己的耳朵顫顫地發抖,“我又不是,快給我送醫院,我要挂急診!”
結巴有些一言難盡地想,您這樣,是不能被處理中心抓到……
不過他們到底還有點理智在身上,沒有直接去醫院,而是選擇了去藥店偷點。
結巴這麼多年,能活下去就是靠着一身偷盜的功夫,他隻不過在那玻璃門前稍微搗鼓了一會,就順利地打開了門,他絲滑地溜了進去——
淩小小在椅子上看着他的動作,喊了句,“看看人家冰箱裡有沒有什麼吃的!我好餓!”
“哎……淩小小?!”寂靜無人的街道裡,忽然傳來一聲詢問。
我去,捂着自己耳朵的淩小小瞬間僵硬住了;結巴幾乎立刻從藥店裡沖了出來!
“是淩小小嗎?”
有車門關閉的聲音,一個男人踩着重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靠近。
他也被突然沖出來的結巴吓了一跳,“呦呦呦,哥們你從哪兒冒出來了啊?”
淩小小終于認出了這人聲音,他迅速地直過身,扭過頭,“二代!”
身高馬大、容顔憔悴的張偉楠,就這麼出現在他眼前。
淩小小和張偉楠是初中同學,那時候淩小小長得更小、看起來比幼兒園大班的男生大不了多少,屬于一個迪普系幼崽剛開始踏入複雜的人類社會階段,每天看周圍的生活都新奇得不得了,爸爸媽媽怕他被欺負,開學的第一天,就幫他認了個大哥,那就是因為格外能吃,而長得跟塊門闆似的張偉楠。
張偉楠豪氣無比,在接受淩小小爸媽的一根澱粉腸誘惑後,就拍拍胸脯保證一定會照顧好淩小小。
兩個人初中三年,幾乎就跟連體嬰般綁定在了一起。
不過張偉楠高中沒考上,他家底子厚,一咬牙給他送去了北京的一個國際高中,想讓他接受一下大城市的熏陶;結果一下熏陶過頭,張偉楠被大城市的繁華迷住了雙眼,高考也沒有考上,又被家裡人送去了一個不需要英語成績的島國。
而淩小小因為穩定地貧窮着,雖然成績也不好,但一路隻能在高陽待着,兩個路徑完全不一緻的人,就此慢慢失去了聯系。
自從兩個人在街頭偶遇後,兩個人才恢複了聯絡,前幾天還一起吃了頓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