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于還在迅速地頭腦風暴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尤其是查理的一言一行,在他腦海中翻滾個不停,“有可能,是那個叛變的老四身上的那份屬于你的舍利子,被他奪了去;也有可能,是你在分裂之前,或者分裂之後,又額外給了他一份。他很關注你,超出尋常的關注。上一輩子的你,肯定和他交集不少,他顯然很期待你完全地恢複記憶,所以他會抓住你,虐待你,就是為了逼你的舍利子恢複正常。”
說到這兒,夏于忽然握緊了淩小小的手腕。
像是在對淩小小說,又在是在自言自語,“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再被他抓住。”
淩小小心裡麻麻的,流淌過一陣異樣的滿足感。
“但是,”夏于又忽然嚴肅地說道,“你得讓你的舍利子盡快恢複正常。隻有這樣,你才能清楚一切,清楚和查理的過去,清楚他究竟想要利用你的舍利子做些什麼;也隻有這樣,你才能擁有自己的力量,強大起來,保護自己。”
擁有自己的力量,可是淩小小隻想擁有自己的房子……
他做不到像夏于這樣堅定又雞血,雖然知道夏于指引的是條正确的道路,但是他卻格外有些扭捏,不想走上那條康莊大道。
但這一次,他是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扭捏的。
“可,可是,”他清了清嗓子,才擡起眼睛,強裝鎮定問對方,“可是我要是完全恢複了記憶,我肯定就不是現在的淩小小了。”
一個創造那麼多輝煌的過去的人,怎麼可能看得上現在的淩小小呢?
一個志在星辰大海宇宙萬物的人,又怎麼會拘泥于小情小愛,拘泥于眼前的這個人呢?
夏于不理解淩小小那些沒說出口的擔憂,他聳聳肩,“你又不是消失,隻是你融合了前面數代的記憶而已,”夏于有些着迷地摸着淩小小的下颌,似乎在想象着那樣的未來,“你會更好,更強,更完美。”
淩小小,一瞬間簡直如墜冰窖。
是了……他顫顫地想——夏于喜歡強大的人,這樣平凡普通懦弱膽小的淩小小,消失了也好,被更鮮明的人格覆蓋了也好,他是不會在意的!
“你怎麼了?冷嗎?”夏于細心地觀察到他的變化。
“不,不冷。”
淩小小心想,我不冷。
我要救我的爸媽,隻有爸媽會在乎他們的小小。
夏于說得對,他得盡快恢複記憶,這樣才能找到處理中心的監獄在哪兒。
“我們為什麼要去西域?”
在開上跨江大船的路上,夏于告訴淩小小和結巴,他們要往西域的地方逃。
“這些年,很多迪普系人都聚集在西域,我聽說過,那裡有一位迪普系人,叫做智者。”
淩小小眉頭一動,想起來小狸貓似乎跟他提過這個人。
“能夠解答一切疑惑。或許,他能夠告訴你,你的舍利子何時才完全地蘇醒;或許,他也能告訴我……”
夏于忽然頓住了,臉上浮現出一絲難得的困惑。
查理的那句話——“原來你也是個不死人”,不經意間總早已經占據了他的全部腦海。
他低頭望着自己的手掌心,那裡因為常年磨槍,已經長滿了老繭,溫熱的血液在爆出青筋的血管中不停地流淌着,夏于知道,現在的自己,即使是再輕的一拳頭,也能瞬間擊破堅硬的車門。
這樣誇張的力量,很明顯不屬于肉體凡胎的人類。
夏于疑惑地想——
自己明明是個人類,怎麼會是不死人?
如果不是不死人,自己為什麼突然充滿了力量?
姐姐是怎麼回事?還有腦海中那個突然浮現的讓自己振作無比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
迷惘易生脆弱,脆弱則令人心疼。
淩小小看不得夏于這樣,他瞬間便抱住了夏于,用腦袋蹭着光滑無比的胸肌。
那些流氓的念頭一去不返,此時的他,隻想用他用自己的體溫盡全力地溫暖對方。
即使前一分鐘,他還對夏于絕望;對自己那無望的愛情失落無比。
他用獻祭的心态想——
無所謂了,隻要他快樂,你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于是,淩小小說,“好,那我們去西域。”
夏于看着自己懷中的小腦袋,倒也瞬間将那些情緒複雜得念頭抛得一幹二淨。
他指尖輕輕地磨着淩小小的肩頭,莫名其妙地問了句,“你還疼不疼?”
淩小小一怔,上一次,他這麼問之後,然後就……
在他上方的夏于忽然喘息聲重,“我受不了了,把腿.打開。”
他想怎麼做,就讓他怎麼做,什麼姿勢都可以,隻要他不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