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拉回到五個小時前。

當淩小小走到那塊突兀地豎在沙漠中的石頭前時，按照蕭國強先前指出的位置，他和結巴兩個人，彎着腰用軍用鏟鏟了大約兩個小時後，日頭已上三杆。

他終于看到了一塊已經鏽迹斑斑的鐵門，長寬恰好容一人經過，埋在層層風沙的下面。

鐵門的最右邊，有一個早已生了鏽的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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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石頭的下面，有一條深十米、長寬高一米左右的通道，綿延近十公裡，直接通向市區，通向大榮社。不過那條通道廢棄已久，我不能保證那條通道還有用。”

“怎麼廢棄了？那淩寒還會派人看着嗎？”

“廢棄是因為我從未用過。淩寒不會派人看着。因為安奴才是大榮社的設計者，他隻告訴了我這件事，沒有告訴淩寒。”

“為什麼？”

“我猜是因為安奴想要有一個在淩寒胡作非為的時侯制衡于他的人，但是安奴看錯了人，我太過懦弱，又怕事，根本不是淩寒的對手。”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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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小小用軍用鏟的尾巴不過輕輕一敲，那鎖扣就自動分成了兩半，他趕緊拉開了門，長久不用的鐵門發出了茲拉茲拉的聲響，在厚厚的灰燼後面，塵封幾十年的通道，終于見到了新鮮的空氣和空氣。

望着那深不見底的通道，結巴當仁不讓地要先一步走到前面，他說，“我，我是不死人，我不會出事，你，你躲在我後面。”

躲？

淩小小有點傷心地想，自己這一輩子，大概都不再會有這樣的好事情了。

蕭國強這一次，可真吐出了不少東西。

他面上還是笑笑：“下次吧，下次我躲你後面，這次你讓我在前面看看，我小時候最喜歡玩滑滑梯了。”

說完，他便直接綁好頭戴式手電筒，用手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跳入了黑暗中。

剛踩到地上的第一秒，他就感覺腳下有個什麼東西似乎在蠕動，他低下頭一看，手電筒的光随之照到了地上。

我滴媽呀！居然是條活生生的蜈蚣！

淩小小差點一跳三米高，撤回的腳從來沒有那麼迅速過。

撤回的話同樣迅速，“淩浩然，快，快！走我前頭！”

“哈哈哈哈。”

結巴笑出了聲，上一秒還在隐隐擔心淩小小會不會承受不住真相的他，這時侯才終于放心地笑了出來。

他趕緊走在了淩小小的前面。

通道很長，也許是西域氣候幹燥、土質堅硬，即使是幾十年從來沒用用過，也一直沒有塌方過。淩小小兩人，一路貓着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也隻在路上看到了一些蜈蚣蜘蛛和各種各樣的飛蟲，沒有遇到過任何道路不通的情況。

他們後面加快了速度，終于在走了一段時間的上坡後，見到了前方隐隐約約有亮光。

“那條道我從未走過，況且近些年大榮社的内部格局肯定也有變化，所以我并不知道具體通向的是哪裡。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安奴是個心思很缜密的人，他既然特意留下了那條道，那麼那條道，肯定是通向了非常重要地方。”

帶着安奴嚴選秘密通道絕對不會不重要這樣的思路，淩小小和結巴在推開門前，極為慎重地對視了一眼。

結巴弓起了身子，全身都做好了攻擊防禦的準備。

他們之前讨論過，都覺得這裡很有可能便是大榮社最核心的地方，比如說大榮社的正大廳，或者大榮社關押最重要人的監獄。

他們想象中的大榮社，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秘密場所，外面有個門牌寫着“大榮社”三個字，裡面各個部門井然有序、各司其職，大廳裡有人來來往往，地底下有一個用于審訊和關押的監獄。

然而當兩個人用力頂開那扇小門，在厚厚的灰層之中，淩小小第一眼見到的居然是一個小便池時，他就知道——後面遇到的，恐怕跟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樣了。

小門的背後是一塊地磚，兩個人都上來後，立刻将地磚嚴絲合縫地放了回去。

但是無論怎麼嚴絲合縫，地上肯定還有些殘留的碎石碎屑，兩個人滿衛生間的找掃把和拖把，想把這個地方打掃幹淨。

正當淩小小打開第一扇廁所門往裡面看一眼的時侯，忽然有人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淩小小和結巴兩個人都有些僵住了，進來那人，在看到淩小小兩個人的時侯也愣住了。

不過那或許不該用“人”來形容進來的那個生物，淩小小在看見這個生物的第一反應就是——

這，這玩意到底有幾條腿？

結巴曾經在肖全安的豪宅裡，見到一次這些異種“蜘蛛人”，也知道他們的代号都叫“飛龍”，所以趕緊對着淩小小使個眼色，做着口型提醒他，“飛，飛龍……”

進來的飛龍也很詫異，對着淩小小和結巴啧啧稱奇道，“呦，五階段的成品這麼像人啊！稀奇稀奇！”

這是把他們也當作實驗品了。淩小小有些僵硬的臉趕緊擠出一個笑容，“對，我倆都挺像人。”

“哇!”那蜘蛛人也就一張臉長得像人，此時瞪大了眼非常驚喜地說，“讓我看看你們的小雞.雞，是不是就像人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