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刻意隐瞞鑰匙的事，心裡卻暗落落想過，隻要不出雲林，雲銷霁永遠不會知道。他忍不住限制雲銷霁去哪，希望這一刻來得慢一點。

可是從初見他就知道，雲銷霁一落地就想離開。

困于臨界星，從不在他的選擇裡。

困于雲林也是。

雲銷霁遲早會殺他。

每次一想到這點，他的心髒就忍不住難受。

“對。”雲銷霁應道，“我還沒下飛梭，我就想，怎麼炸了這個破地方離開……”

答案如落石一般重重砸在心頭，閑棹舟冷靜地看了他一會，把袖子裡的粗藤條丢在地上，艱澀道：“好。”

他轉身，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剛剛從雲銷霁那染到的熱氣逐漸散了，身上變得冰冰冷冷的。

閑棹舟掠步往前走，那是雲林的方向。

“等等！”雲銷霁快步趕上，一把摟住閑棹舟，在他耳邊沉沉說，“閑大美人你剛剛想了些什麼，看起來委屈得快要哭了，跟我說說，讓我想想怎麼哄你，好不好？”

閑棹舟想了想，凝成一句話悶悶地說：“你想離開我。”

随後他被他轉了過去，很輕很輕地吻了吻他的唇角以作安撫，把人摟進懷裡抱着，輕聲細語地回答着他前面的問題：“我确實是想離開這破地方。”

“但是誰讓我在這垃圾地方一落地，就碰到你了。”

雲銷霁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

他的聲音低沉地拂過心間，閑棹舟慌亂的心髒被他一下、一下撥到正軌。

“大美人，最開始我賴着你，是想知道你是誰，後面知道你是誰了，想過離開雲林，可是我又想，我都撿到你了，得把你養好再走。”

“再後來我想，把你養得這麼好，我舍不得，誰走誰傻子！”

“我遲早會離開這地方，但是不會離開你。”

雲銷霁把頭埋在他的頸肩，輕輕嗅着上頭清冷的雲霧的氣息，悶聲道：“閑棹舟，你不屬于這裡。”

“我會帶你一起走。”

閑棹舟眸光微動，按過雲銷霁的頭，生澀地吻住他，唇微微張開，探出舌尖去撩雲銷霁。

雲銷霁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被閑棹舟的舌尖勾了一下後，重重地回吻。

喘息又暧昧的聲音在小巷子裡回蕩。

幾分鐘後，雲銷霁在閑棹舟唇邊輕輕咬了下，松開了他，“我說完了，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閑棹舟眨了眨帶着霧氣的眼睛，被親過後的唇又紅又豔，聲音略帶了點啞，“不能。告訴你了，你會殺我的。”

雲銷霁從這短短的話裡抓住了一個點：“你覺得我跟他們一樣？”

閑棹舟沉靜地看他，“你不一樣，但是我不放心。”

“好吧。”雲銷霁抱住他，“等你覺得可以完全信我的時候再說吧。”

閑棹舟感受到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認真說：“雲銷霁，我以後會完全信任你的。”

雲銷霁悶悶地笑了下，“好，我等你。”

“還有，”閑棹舟推開他，“雲銷霁，我是離不開臨界星的。我自有記憶起，就在這裡了。”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離開臨界星，那就不要為我留下。”

“為什麼？”雲銷霁疑惑，“我要帶你一起走。”

閑棹舟想了想，答道：“不記得了，我隻記得我是走不出臨界星的。”

他離開雲銷霁的懷抱，溫柔的體溫萦繞在他周圍，此刻，他竟不覺得難受了。

“我以後不會綁你了，你去找其他的離開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