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挂斷。
花獻宜拿上紙,擦拭幹淨纖長手指。去開門。
卻看見江麥慌張地抱着登機箱,從步梯間出來。
“你這麼敬業?爬步梯上的?”
江麥瞥了一眼電梯,顯示正在上行中。“啊,電梯有人用。您一吩咐,我就回來了!”
江麥拖着拉杆箱,把門關好。
進門才發現果香濃郁。
一個大鍋正叮叮當當地發出聲音。
江麥洗過手,問:“boss,您在煮什麼?”
“玻璃罐。”
江麥走過來,看清島台上——藍莓,鳳梨,芒果,去了蒂的、對半切的草莓,去了核的櫻桃…以及大量的糖。
“boss,這是在做果醬麼?”江麥系上圍裙,“草莓和櫻桃,您都處理好了,我來切哪些?”
花獻宜指着沒處理的,“鳳梨去皮切丁,百香果挖出來…樓面隔音做了幾層,不用擔心驚擾鄰居。”
“好的,boss。”江麥開始着手幹。
擡頭,見他boss正把草莓塊,倒入小鍋,加糖,“boss,現在還是草莓季麼?風味挺足。”
花獻宜攪動着鏟子,“滬城附近露天農場的,6月還會結應季草莓。”
“昨天習慣性補冰箱。今天洗澡時,想起整個冰箱被鮮果添滿。但明天要出差。剛好以前做的果醬都用光了。”花獻宜簡單道出晚上做果醬緣由。
同時開了幾個竈的小鍋。
數個口味,十多個罐子的果醬,在兩點多,密封完成。
花獻宜把罐子倒置進冰箱,擺放整齊,“下次,你把每個味道,都拿回去一罐。”
“好的,boss。”江麥将用過的器皿放進洗碗機,解開圍裙。
花獻宜先回自己房了。
江麥用廚房紙,簡單擦拭并沒有折騰的十分淩亂的島台後,提着拉杆箱,去了另一端的卧室。
第二天早七點,兩人從兩頭的房間,分别推門出來。穿戴整齊。剛好就着昨晚的果醬,與面包、純奶,用完早餐。
開着勞斯萊斯幻影的司機,前來接他們,送至機場。
中午前,落地昆城。
次日,關于虞美人摻罂粟種植的案件開始審理。
旁聽團人員依次入座旁聽。
此案件特殊,緝毒相關專業人士也一并參庭。
氣氛嚴肅,緊張。不似普通情感糾紛之類民事案件,旁聽團可稍微活躍讨論。涉及毒,龍國從上至下,對不法分子一向不可寬恕,旁聽團也基本無聲。
庭審結束。
縱使虞美人種植農戶咬死,是他人陷害摻入罂粟籽。
也是徒勞。
那位種植戶,31個虞美人棚,分散種植罂粟,共計一萬餘株。因數量龐大,且刻意隐瞞,拒不主動鏟除,誣告他人陷害,他被處以十四年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回到庫裡南的後座上。
緊閉嘴唇不敢出聲的江麥,終于松了口氣,“果然,咱們龍國跟這個沾邊的案件,氣氛都十分緊張。剛才整個旁聽團,安靜如蚊。”
司機在法院門口,接到他們後。開往機場方向。
花獻宜朝江麥伸手,“讓你做的筆記,做了麼?”
“當然!boss,這場旁聽太有意義了。還是您高明。”江麥把本子翻開,雙手遞給他boss。
“懷揣僥幸心理,種毒、深加工、販賣,在龍國,是絕不可以被姑息的。”花獻宜先前留學,每每見到其他國家的一些瘾君子,都會感慨一通——龍國對民衆生命安全防線的堅守。
“這也是我避開種植、收購、批發虞美人相關品類,主要的原因。”花獻宜摩挲下戒環,“虞美人雖沒錯,花瓣輕柔,造型飄逸。但每見到此,總是難免想起罂粟搖曳的模樣。”
“那個種植戶嘴真硬。”江麥憤憤,“氣的我想把刑具架他身上,逼他服氣!”
花獻宜用本子上佩戴的筆,在空白部分标注。聽到江麥此言,開口:“能不能懂點法?”
“汪汪隊可真厲害!”江麥回想起庭上,聽到的,抓獲那個虞美人種植戶過程。“緝毒警帶着它們田間地頭巡邏,隔着大棚還沒進去,汪汪隊就靠鼻子靈敏,發現不對勁!”
“好好的緝毒犬,被你叫成寵物狗。”
“這不是愛稱麼?”江麥突然興緻勃勃,“要不我也養條聰明的小狗?”
花獻宜擡頭看了眼江麥,上下打量。
江麥撓頭,“boss,您這是什麼表情?”
“你放假的時候,對自己的飯都不上心。”花獻宜合上筆蓋,“你會對養的小狗的飯,有多上心。雖然你家也有保姆阿姨,但你養小狗,不就是為了體驗親自照顧麼?”
“也是。”一想到小狗也需要遛彎、鏟屎、喂飯,江麥一時起的興趣,又一時落下去。
花獻宜把新标注好些許文字的本子,伸回給江麥。
江麥對着優雅流暢的字體,讀到:“種苗篩選标準統一。”
花獻宜點頭。
虞美人雖可以直接播種,但作為切花專業化生産農戶,基本采用,育苗、再移栽的方式,随後更好進行統一管理。
而方才被判刑的虞美人種植農戶,咬定的點就是,他們是種子直接撒棚裡,直接播種的,所以被人摻了罂粟種子沒發現,誤種。
這也是最值得懷疑的切入點。他已是多年虞美人切花生産者,不會不知道,育苗、再移栽,是更為科學的方式,雖前期要投入人力成本,但後期管理方便,減少管理成本。總體來說,經濟利益比直接播種帶來的經濟利益更高。
如果,有人肯放棄,更高的經濟利益,去做另類的事。
極大可能說明——背後掩蓋着,更想獲得的其他巨大經濟利益。
花獻宜道:“雖我不種虞美人相關。但種植其他品類時,先前制定統一标準,仔細篩選,能減少被誣陷的可能。比如,繡球、鐵線蓮等,不同品種幼苗各有特點,又容易陷入種權使用糾紛,需要提前注意。”
江麥用筆拓展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