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開纖纖細指,壓腕一推,輕巧地就将快要失去意識的劉書晴扔了出去。
劉書晴一下撞在後方的桌角上,疼得她癱坐在地。
她不屑地勾了勾唇角,吝啬地收走珍惜的目光,視線落到角落裡那朵平靜躺着的玫瑰花那,“劉警官,做人需要有點自知之明,以後還是少來,免得自取其辱呐。”
她像是故意為之,繼而刺激道:“我這裡,可不是什麼貨色都能來的,想要審我,你還不夠格。”
“想要審我,還請許警官來,或者顧警官,再者何警官、陳警官都行,反正呐,就不能是你。”她視若無睹劉書晴的滿目怨恨,兩手悠悠然模仿着撒鹽的動作。
劉書晴被她的話氣得要發瘋。
她吃飯的時候就聽兩個關系好的警員說了,陳清閑在她不在市局的期間哄好了許千然,天天眼巴巴地走在許千然身後,目前在許千然跟前十分得臉。
一個何歡,放跑了一監獄犯人的污點警察;一個陳清閑,入局考核時的手下敗将。無論哪一個從各方面講都比不上她,卻一個個全得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另眼青睐。
劉書晴氣得整個人仿佛都像燒起來了一樣,頭腦熱乎乎的,恨不得手邊有什麼就全部砸在對面那個姣若冷月的臉上,直到把人砸得稀巴爛,砸得腦漿肆意噴灑。
她冷冷地揚着嘴角,重新阖上眼眸,一切的神色回歸原本的軌道。
“對不起,我不該中途停止的,你是不是不高興了?你喜歡我的臉對吧,為你而畫的,可不能受傷了,你會心疼的。”
劉書晴急速喘着粗氣,唯恐再聽下去會害得自己發瘋,什麼東西都沒拿,摔門就離開了這個令她受盡屈辱的審訊室,跑向了衆星捧月的舞台。
“對不起,接下來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們繼續吧。”
……
送走報案人,陳清閑和江仲遠走進張姐家裡。
船泊巷居民的報案沒什麼可疑之處,門口新添的血迹是昨晚老人傷害了許千然之後帶出來的,所以沒什麼可探究的,等入夜之後他悄悄處理了即可,不過這些新痕迹倒是給了他們一個光明正大返回來勘探房間的理由。
見江仲遠一來到住宅區就變得興緻缺缺,陳清閑以“許千然就是在這被劃了左臂”的事情把人哄進了房間,兩人一前一後踏進張如海的房間。
隻見張如海的床上多了陳清閑沒有見過的三件套和被子下的不明物體,陳清閑愣了幾秒,把視線投向江仲遠,大有求助的意思。
江仲遠接收到了眼神訊息,毫無顧忌的,随手掀開了被子——床單之上,是一具仰面而躺的白色骨架。
看清的霎那,陳清閑的腦中快速閃過一個名字——張如海。
他拉開工具包,一邊檢查被處理地幹幹淨淨,絲毫沒有白蛆和蟲卵的節節骨頭,一邊困惑老人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把骨頭弄幹淨放回原本死者的家中。
難道這也是她一個月前下過的指令嗎?還是其實這個可以拿去作實驗室标本的骨架是一個新的死者?
收好了骨架和三件套,陳清閑看了眼時間,算着船泊巷上不會再有居民走動,和江仲遠快速閃到兩米寬牆前。
想要知道骨架的來處,隻需要去車庫裡再數一遍就能确認。
他剛準備起跳,突然,江仲遠拉住了他的右臂。
江仲遠定定地拽着陳清閑的大臂,回頭望着張姐鋪子那裡,語氣裡是令人膽顫的寒冷,“左臂的傷,怎麼來的?”
陳清閑順着視線留意到張姐鋪子前明黃的警戒線,快速回憶了一遍張如海房間的全貌,解釋說:“張如海房間天花闆上有兩個手掌大的倒鈎,老人應該是雙腳挂在最裡面那個挂鈎上,手抓着外側的挂鈎,整個人貼着天花闆平行,避開了平面視角,外加當時黑的基本看不見,許警官沒有冒然開燈,所以不曾發現,導緻後來老人放開手,刀飛下來就劃了左臂。”
江仲遠聽完,淡淡地轉回頭,輕輕“嗯”了聲,幾不可聞得像是用鼻音發出的,未等陳清閑反應,就把人舉起來推到了兩米寬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