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許千然全憑一雙眼睛,才認出人來。
許千然正想讓保安開門,誰知江仲遠突然一把把他攬到了身後,雙手攥緊了軍刀,戒備地瞪着門外的老者。
“怎麼了?”他暗暗地詢問江仲遠。
“玫瑰街。”
許千然一愣,迅速想起江仲遠和陳清閑在他受傷去船泊巷的那一晚——玫瑰街二樓出現的黑影。
江仲遠不會騙人,能讓江仲遠警惕的,隻說明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老者就是那個突然現身的黑影。
許千然擰起眉頭,遠遠地對不出聲也不動彈的老者提問:“您為什麼去那裡?”
“去找你。”許千然故意沒加地點,但是老者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他。
許千然接着問:“您現在來這裡做什麼?”
“來找你。”
“現在好像還沒到我們約定的時間吧?”許千然看了眼手表,繼續試探老者。
老者語速不快不慢、不高不低,平平穩穩道:“計劃趕不上變化。”
許千然一聽,想來是有什麼改變了老者的想法,而老者今晚11點無法在孤兒院等候他。
老者是何人、是好是壞他們暫且不清楚,不過依老者的言行看,既沒有做傷害他們的事,更沒有做幫助他們的事,估計和她無關。
況且腳下是顧新世的地盤,别墅内多少雙眼睛盯着,如若老者要做什麼,也得逃過十幾雙視線才行。
“放他進來。”許千然下達指令。
不曾想老者在保安上前開門時居然後退了一步,一副生怕避之不及的模樣,竄着火光的炯亮眼眸裡一瞬燃起熊熊的厭惡和憎恨,目光穿透了擋在前方的保安、江仲遠、許千然,不知落在哪一個引起他怒火的暗處。
老者的眼神變化令許千然微微驚異了一瞬,他拿過一把江仲遠手中的軍刀,别進腰帶,叫江仲遠放心,朝着老者一步一步靠近。
“還是必須我一個人嗎?”
“是。”老者見他,橘皮似的眼皮微不可察地撲朔了兩下,似乎同許千然一樣在互相打探着對方。
掃視了良久,老者才轉動身體,擡起左手,露出長袖管下皺巴巴的皮膚,指着昨晚他站立過的馬路對面,“那裡。”
許千然點點頭應了下來,叫江仲遠留在原地稍等,踩着老者的步伐踱步到了另一端的人行道上,就着人行道邊緣席地而坐。
剛坐下,老人舉着左手從自己胸口的小袋中摸索出一張蠟黃的照片,捏在指尖定定地看了兩眼,在眸中控制不住流露出的不舍的目光下遞給了許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