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言深知讓何歡親口承認這種殘忍的問題苦不堪言,無奈盯着那雙失去了所有色彩的灰暗眼睛,倍感心如刀絞,他顫着嘴皮,沒再多問,冰冷的兩手在自身衣服上蹭到幹淨,抱着何歡遲鈍的腦袋與自己貼了貼額頭,然後站起身,大步走到門口。
“這裡就我一個人沒什麼傷,時間差不多了,我去審訊。”
許千然胡亂抹了把臉,再擦幹淨雙手,“我也去,今天發生這麼多事情,她必定會試探,讓我和她聊。”
他快速走到何歡前方,聲音放得輕緩且不舍,“分不出勝負,我們都欠你一個要求。”
“你們知道4月3号那個問題的答案嗎?我知道哦。我知道死神之力開始失去之後,如果死神不定期感受死亡,死神将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而這份痛苦需要曆經十年的時間,才會随着死神之力徹底消失。我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藏在一動不動表皮下的雀躍分子難以掩蓋,她幾乎狂笑着,“我就是當事人之一哦。”
甫一說完,她立馬清了清嗓,笑盈盈地轉着一對美豔流光的眸子,熠熠光彩從許千然留下淤青的臉上掃到曲明言低沉青黑的表情上,吟唱出聲:
孩子孩子,你聽我說,這裡不是好地方……
快快跑,還來得及;閉上嘴,它聽不見……
迷路的孩子快掉頭,抓來的孩子趕緊跑,這裡的孩子藏起來……
地獄的魔鬼到這兒了……
孩子孩子你怎麼還在這兒……
孩子孩子,你聽我說,這裡還是好地方……
不要跑,慢慢來看,打開嘴,放心來唱……
迷路的孩子快進來,抓來的孩子快開懷,這裡的孩子手牽手……
地獄的魔鬼死光了……
孩子孩子你永遠自由了……
許千然眉心緊擰,“完整的歌?”
“對哦,”她仿佛還沉醉在剛剛的唱響裡,甜膩地回了兩個字,桃花眼内水光潋滟,一臉癡迷的陶醉,“許警官知道這首兒歌怎麼來的嗎?”
“你們編的,或者船夫編的。”許千然嚴肅地盯着她非常放松的姿态。
“确實,是那些船夫編的。他們錢想要賺的,但是良心上又過不去,為了求個心安,編了首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兒歌就自我滿足了。不過嘛我們這些沒什麼自由商品也是推動者,那麼可怕的地方逃不出去,也就隻能聽聽這種兒歌來安慰自己了。”
說完,她身體向前一壓,美眸挾持着一絲轉瞬即逝的狡黠眯起,“許警官在等我說些什麼對吧?”
許千然回答地爽快,“是。”他清楚她的話外音是何歡,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就不怕我一說,再打擊到你們嗎?”她似笑非笑着,桃花粉面真假參半,“這樣吧,”她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淩駕氣勢,“許警官,隻要你現在說一句百分百信我,對于注定的結果我就為了你這句話改寫一下。怎麼樣,是不是很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