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床頭櫃上手機響起鈴聲,伴随着震動,吵醒了床上的人。
虞念翻個身過去拿手機,屏幕上顯示着“江聿聞”。
她清醒過來,迅速從床上爬起走到窗邊。
“還在睡?”
幾天沒聽見江聿聞的聲音,乍一聽,反而覺得有些陌生。
虞念撩起屏幕看了眼時間,十一點。
看來是昨晚喝多了,睡着竟也沒覺得過了這麼久。
清了清嗓子,她回他:“剛醒。”
“沒在别墅。”
“嗯。你沒在,我一個人待着無聊。”她掀起窗簾的一角,順手蜷了一圈,又放開。
“今晚過來嗎?”
今晚?
虞念頓住,“你回來了?”
“早上的飛機,剛到家裡。”
身後躺在床上的女人兀地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問她:“小悶,誰的電話?”
虞念将手機移遠了些,提醒她繼續睡不用管她。
聽筒再次貼近,那端男人低笑了一聲,“有人?”
“朋友。女性朋友。”
虞念沒再聽到江聿聞說話,隻是手機裡傳來一陣水流聲。
她忽地想到别墅裡養的那幾條魚,前兩日忙起來似乎忘了給張媽打電話。
女聲打破沉寂:“江聿聞,我的魚還好嗎?”
“魚?”此刻站在魚缸邊上的男人擡手悠閑地撒了把魚食,聲線慵懶,“不知道,或許死了吧。”
“……不會吧。”
虞念哀惱,又想了想,自己都不把養魚的事放在心上,這種情況也是有可能的。
“江聿聞,你去幫我看看嘛。”
剛睡醒的慵懶音色,加之怕吵醒黎純萱而刻意壓低的聲音,綿軟卻又陡然轉了個彎。
沒有意識的撒嬌才最是撩人。
江聿聞勾着唇,連日來的疲倦一掃而光。
似乎都能想到那端女人的模樣,笑了笑,回她:“我可沒空替你養魚,怕它們死,就早點回來。”
要是平日他這樣說,虞念定會嬌嬌地回他是不是想她了。
可江聿聞等了半天,卻聽見女人道:“江聿聞,我可能得過兩天再回去。”
他的唇角一瞬收回,又是一副不辨情緒的表情,“哦?有事?”
“我朋友心情不好,我想陪她兩天。”
“哪個朋友?”
他其實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哪個朋友,竟然比我還重要?
可又怕她會覺得他是吃醋了,到時候順着杆子往上爬,還不得無法無天了。
女人猶豫半晌向他解釋:“之前在一次酒會上認識的,人家喜歡我的傘,一來二去覺得挺合得來就約着吃了幾頓飯。”
她解釋得很詳細。
江聿聞對此并無多大興趣。應了聲,默默挂斷電話。
看了眼水缸裡的幾條魚,它們是吃飽了。
江聿聞扔下袋子,踱步往樓上走去。
“小七。”張媽在身後叫住他,“這些東西怎麼處理?”
江聿聞停下腳步,目光落在了放在旋梯右側的那堆禮品袋上,聲音淡淡的:“叫人放我房間裡。”
走了兩步,又補充了一句:“讓她們别拆。”
-
黎純萱早在虞念聊起魚的時候就徹底醒了過來,她撐着腦袋,半邊身子側躺着看向窗前的女人。
虞念穿着毛絨絨的家居服,與她清冷的樣貌一點不搭。
她正呆愣地看着手機,好半晌才懊惱地揉了揉腦袋。
黎純萱盯了她許久,所有表情盡收眼底。最後沒忍住,躺在床上笑了起來。
虞念回過神,嬌嗔地質問她:“笑什麼?”
“笑你可愛呗。”黎純萱坐直,背靠在床頭闆上,“和江聿聞說了些什麼?”
虞念趿着毛拖鞋過去,坐在床沿,“他回來了。”
“讓你回去了?”
“嗯。”她扭頭看了黎純萱一眼,“他讓我自己回去看看魚死了沒。電話挂了我才想到,應該是想讓我早點回去了。”
“你因為我拒絕了他?”
“你不都聽見了嗎?”
黎純萱:“這下有人該生氣了。”
虞念也知道,這下有人該生氣了。
她輕歎口氣,“可我昨天答應了要陪你的,今晚不還說好去西城區新開的那家餐廳打卡嗎。”
“那說明在你心裡,我還是比那男人地位高。”
黎純萱笑得開心,捋了捋頭發,随後掀開被子下床,“中午吃什麼?”
“現在做也來不及了,點外賣吧。”
“我都行。”
兩人中午随意解決了一頓,下午收拾收拾,五點出發前往西城區的“SKY”餐廳。
“SKY”餐廳就如它的名字一樣,因為天空之景而出名。
這家餐廳開在西城區最高的大樓裡,獨占217一層,樓高,仿佛置身雲層。
其實白天來更能瞧見外頭的景象,但夜間餐廳裡别有一番風情。
黎純萱早在一個月前就想來這裡打卡了,隻不過一聽一晚上單人消費最低六萬後,還是覺得沒必要花這個冤枉錢。
昨晚兩人聊到這,虞念二話不說應了下來。
原話是這樣的:“江聿聞之前獎勵了我一筆錢,不花白不花。”
“你不是心情不好嗎?花錢最能讓人開心了。”
因此,黎純萱就這樣見識到了SKY餐廳的真容。
兩人來得比較早,天色将暗未暗,藍灰色的外景顯得此刻略顯寂寥。
“兩位女士,這邊請。”
餐廳經理人将她們引進去,黎純萱找了個靠近窗邊又可以看見外面地标建築物的位置坐下。
六點多,還不到正式用餐的時間。
虞念百無聊賴地坐在黎純萱對面,看着她在那拍照,也不好出聲打擾。
良久,對面的女人突然叫了她一句:“小悶,擡頭。”
虞念下意識擡頭,表情還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