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說我和我朋友窮酸,污染了那裡的環境,拿了張卡包場,讓人将我們清了出去。”
“有這事?”他的眉頭輕蹙,“沒搬出我來吓吓她們?”
“哪輪得到我搬……”她啜泣幾聲,“就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才來說我的。”
“認識嗎?”
“我朋友說是程家的,叫程沫。”
虞念的聲音低了下去,眼眶嫣紅的懸着淚,楚楚可憐看着他。
江聿聞不作聲。
難怪今天不對勁,原來是在這等着呢。
知道他與程家關系好,想告狀又不敢說,找個由頭讓他開口,這矛頭最後就落在他身上了。
江聿聞勾起手指,輕輕劃過她的鼻尖。倏而一笑,說:“程沫就那德行,從小被家裡寵壞了。拈酸吃醋吃到她頭上你可就錯怪我了。”
“我哪有吃醋。”虞念說,“我是生氣……明明都不認識還被罵了一頓。”
“被狗咬了一口你還能咬回去?”他的手停在她的臉頰處,“不用理她。”
兩人的視線對上,空氣裡漂浮着對峙因子。
好半晌,虞念垂下眼睫。
她知道,江聿聞這麼說就是沒想替她出頭的意思。
早就知曉會是這樣的結局,江、程兩家是世交,他哪會替她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收拾世交妹妹呢。
虞念在心裡歎了口氣,話說到這份上,點到為止。
她點點頭,埋進他懷裡,聲音悶悶的:“知道了。”
“你現在是我的人,程沫哪敢對你做什麼。心裡真不舒服,趕明兒個我去提醒她幾句,歲數不小了還那麼任性,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要我教嗎。”江聿聞蜷起一卷她的頭發,“嗯?我這麼說行嗎?”
“就會逗我。”虞念錘了錘他的胸口,不再接他的話。
江聿聞笑笑,把她從懷裡扯出來,“我看看,還哭着沒?”
幾個月了,倒是第一次見她在這種事情上哭。
鬧一鬧,還挺有意思的。
江聿聞心情好,睡意由着她一鬧,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低頭親了她幾口,忽地想到什麼,停了下來。
他拍拍她的背,“去,去衣帽間看看。”說着,攏好浴袍起身,從床沿抱起了虞念。
卧室東側往裡走有一個衣帽間,江聿聞抱着她進去,裡間的燈自動亮了起來。
他把她放下,順手指了指櫃子下那堆還未開封的禮盒。
本是想她後天回來拆的,提前把驚喜送了出去。
虞念意識到,這男人是在哄她。走過去,瞬間換上了一副驚喜的表情。
“……都是給我的?”
“你想我分給哪個女人?”
虞念擡頭看他,見江聿聞長身而立,輕輕靠在門沿,雙手抱胸,眉梢微挑。
這樣的江聿聞沒了平日的嚴肅,眉眼間盡是與情人的親昵。
她的心跳陡然快了幾分,眨眨眼,斂了情緒。
“不喜歡?”
“喜歡。”虞念唇瓣微啟,“就是……”
江聿聞猜到她想說什麼。
虞念跟了他幾個月,從未主動開口向他要求過什麼。和其他女人不同,收到禮物總會别扭地說浪費錢,心裡卻又開心。
她不圖他的東西他給得起,可她若真圖些什麼,他倒是真不一定給得了。
江聿聞走過去抱起她,“睡了,明天你在家慢慢拆。”
兩人無聲回到床上,房内再次席卷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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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虞念醒來時身側果然沒了江聿聞的溫度。
洗漱間裡,鏡子映照着一張面色不佳的臉。
昨夜哭的多了,眼睛周圍腫了一圈。
她下樓調了杯黑咖啡,喝了幾口,端着走去客廳的魚缸前。
七八條孔雀魚遊得正歡,個頭相較于前幾日似乎大了一指。
哪有什麼要死的迹象。
虞念盯着它們良久,直到身側一個年邁的身影打斷靜默。
“這魚大些更好看了。”
虞念淺淺一笑,向張媽感謝。
“你還得謝謝小七。他倒是記得比你牢。”張媽笑道,“每天都給我打電話讓我記得喂魚,昨兒個一回來就站在這盯着這幾條魚。”
昨天。
她想了想,當時江聿聞明明大言不慚地說估計死了吧。
虞念忽地一笑,整個人都明媚起來。
“張媽,我這幾天店裡沒事,做飯的事就交給我吧。”
虞念一掃昨日陰霾,步子輕快不少。
江聿聞都做到這地步了,也該見好就收。
想着他一個人吃飯沒什麼胃口,索性承包了他接下來的餐點。
張媽在一旁指導,虞念借着機會也新學了幾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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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聞在公司見到虞念時,表情明顯閃過一絲意外。
她體貼的幫他布菜,擺好後就坐在他旁邊看着他吃。
江聿聞心底浮動,腦海中竟冒出一個想法。
斂眸看了女人一眼,情緒複雜。
他吃了幾口放下,虞念見盤子裡的菜幾乎沒動,端起來夾了一口送到他嘴邊。
“你都沒吃多少。”
江聿聞怕油水滴到身上,沒招,張了口。
“味道怎麼樣?”
“你做的?”
虞念點頭。
“多和張媽學學。”
沒說别的,但也能聽出他這意思是不怎麼樣了。
虞念也不惱,笑着回他:“沒事,多做幾次就好了。”
江聿聞見她神色認真,勾了勾唇,調侃道:“這是想抓住我的胃了。”
“……”
“那你覺得我有機會抓住你的胃嗎?”
江聿聞被她問住,凝視了幾秒。随後長腿交疊換了個姿勢,“試試。”
試試就試試。
虞念起了心思,跟着張媽勤學苦練,在江聿聞面前刷了兩星期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