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知道了,他就是故意逗她。
虞念撩起睫毛看了他一眼,兩人此刻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交替,心跳也快了幾分。
她沒什麼思考,纖手摸上他的下颌,忽地就湊過去在他薄唇上親了一口。
江聿聞反應過來後,眉眼間的笑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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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黎純萱的電話是在零度見面後的第三日。
她在電話裡支支吾吾半天,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虞念那日見到她就覺得不對勁,她不主動提起,她便不做打擾。
可現下她的反應着實反常,虞念猜想,黎純萱估計是出事了。
電話裡不好說,兩人便約在Montage見面。
這是一家咖啡屋,離莊格半島不遠,步行路程大概二十分鐘。
天冷,虞念沒打算走過去,打了輛車,坐車的時間還不如她在别墅門口等的時間長。
到達咖啡屋時,黎純萱已經找好位置坐下。
桌上放了兩杯冒着熱氣的拿鐵。
虞念坐下,打量着黎純萱,卻見她今天連妝都沒化。
清清淡淡的模樣,和記憶裡的人逐漸重疊。
那表情,也漸漸讓人覺得熟悉。
黎純萱和她打了個招呼就低下了頭,眼皮微阖着,看不見眸中的神色。
她的唇瓣緊抿,張合了幾次,未發出半分聲響。
咖啡屋的光線暖黃,許是想在視覺上讓人覺得溫暖。
昏昏沉沉的,影響視線。
虞念湊近她,仔細辨别她嘴角的痕迹到底是膚色還是青色。
良久,心中有了主意。
“就打算一直這樣坐着?”她問。
黎純萱揚起一抹難看的笑,看得虞念更氣了。
“黎安國又來找你了?”
“不是。”黎純萱出口否認,“這次不是他。”
她擡頭,目光渙散,良久歎了口氣,難為情開口:“小悶,我這次惹上麻煩了。”
黎純萱向來不讓虞念摻和她的事情,這次能用麻煩來形容,想必就不是一般的事了。
虞念瞬間眉頭緊皺,聲音關切:“你隻管和我說,我能幫得上一定幫你。”
話音剛落,對面的女生就兀自哭出聲。
她伸手拉住虞念的手,“小悶,我也是沒辦法了。我……”啜泣讓她沒法說完一句完整的話,“我太害怕了,可我現在能想到的人隻有你了。”
虞念抽了幾張紙幫她擦眼淚,手心的溫度傳遞給她,“你别害怕,慢慢說。”
“我……我是真沒想到唐柏森是這樣的人。他家裡那位好像發現我了,所以他急着處理掉我。這麼久其實我也看出他膩了,本來想着好聚好散我也不是那種喜歡糾纏的人,誰知道他說在我身上花了這麼多心思,也該回報回報他。”
黎純萱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昨天晚上他帶我去應酬,我沒在意,畢竟這種事太平常了。喝了幾杯,我感覺頭有點暈,意識到不對勁就借口去了趟衛生間。小悶,你知道我的酒量的,那麼幾杯酒我怎麼可能喝醉。”
“我沒進去,躲在門外想看看他肚子裡憋了什麼壞事。誰知道卻聽見他說……要把我送給他的合作方。那孔良的年紀都是能當我爸的人了,竟然還大言不慚說等着我。”
“我根本不敢回去。”她又哭了起來,手發抖,多半是吓的,“我雖然幹的不是什麼正經職業,但也不容許這樣受人輕賤。他唐柏森當我是什麼了,随随便便就把我送來送去。”
虞念聽她講述着,一口氣也是憋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這唐柏森看着斯斯文文,沒想到心裡竟是這般龌龊。
“我今天一天都不敢接他的電話,但這麼躲着也不是辦法,總會被找到的。唐柏森有權有勢,我根本就鬥不過他。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别怕,你先别慌。”虞念起身走過去蹲在她身邊,手指慢慢輕撫着她,“小萱,我不會丢下你的。”
“你先冷靜冷靜,讓我想想……我想想,該怎麼幫你解決掉這個麻煩。”
黎純萱找到她,許是因為她如今背後有江聿聞,這件事要解決,也隻能靠江聿聞。
唐柏森在淮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虞念聽黎純萱說過,他近期投了個項目,好像還和江聿聞有關。
江聿聞在生意場上最是說一不二,萬事利益在前。想扳倒唐柏森,恐怕沒那麼容易。
當面對質,以黎純萱的身份沒有任何勝算,最後怕是隻能眼睜睜看着她被送上别人的床。
和江聿聞直說,左右與他無關,想來他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虞念盯着黎純萱,忽地腦中閃過一絲想法。
前幾次在聚會上見到唐柏森,對方似乎對她還算客氣。
可那客氣,好像也隻是在知道她跟着江聿聞以後才出現的。
她記得第一次見他,對方還給她塞了張名片。
是有這麼一件事來着。
虞念想到最近江聿聞對她的态度,又想到江聿聞的占有欲,腦海中漸漸産生一個冒險的想法。
她拍了拍黎純萱的背,壓低聲音:“小萱,唐柏森再打電話過來,你就說你這幾天回老家了,過陣子就會回來,先拖住他。”
她把自己的計劃說與她聽,黎純萱忽地一頓,神色緊張,“會不會太冒險了?我不想拿你賭。”
“你别怕,就按照我說的,我心裡有數。就等下次聚會,如果确定唐柏森會到場,你再出現。這在之前,想辦法拖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