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那麼大火做什麼。”葉慕凝努努嘴,心有不滿嘟囔着,“又不是我讓人家談的,自己沒本事才隻會怪無辜的人。”
“你再說大點聲。”
“不說了,我不說行了吧。”
葉慕凝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原本搭在江聿聞肩上的手瞬間收回。嫌棄地拍了拍手心,起身,默默往樓上走去。
她越想越不對勁,難不成她真的猜錯了?她哥對虞念沒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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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慕凝短暫的打擾過後,虞念總算回歸清淨生活。
約定取成品的日子在兩周之後,她料想這段時間内不會再見到此人。
接連一周的安甯,她徹底松了口氣。
看來對方也許是知道她的存在,心血來潮想見見她的廬山真面目罷了,發現造不成威脅也就沒了興趣。
隻不過這種想法沒持續幾天,出乎意料的,葉慕凝又來了。
虞念再次見到那個全副武裝的人時,隻覺得頭腦發脹。
“還沒到時間,來早了。”
“啊?”葉慕凝故作驚歎,“那是我記錯時間了。”
浮誇的表情,虞念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她演戲真的會有出路嗎?
“說吧,找我什麼事?”她可沒心情陪她玩。
“沒事啊。”葉慕凝仰頭看向天花闆,别扭的連一個借口都找不到。
“不說我可去忙了。”
“有什麼好忙的,店裡又沒人。”
虞念聽見她的話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好啦,我說實話,我就是覺得有點無聊想找個人聊聊天。”葉慕凝放低姿态,“虞念姐,我覺得和你特别投緣,反正現在也不忙,你就陪我說說話吧。”
投緣?
虞念不知道她這話裡有沒有别的意思,以她們的身份,說投緣聽起來别扭極了。
前任現任,成為好朋友嗎?
她閉了閉眼睛,将那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頭腦。
葉慕凝卻像個沒心沒肺的,上半身傾靠在櫃台,一副熟得不能再熟的模樣。
“虞念姐,你學做油紙傘多少年了?”
“從小。”
“哇,那是跟着誰學的?”
“我爸爸。”
“家裡就靠這個維持生計嗎?”
“差不多吧。”虞念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問這個做什麼?”
“了解你啊。”葉慕凝那雙深邃的眼睛眯成一道彎弧,“我們這也算朋友了吧。”
虞念沒吭聲,轉身整理櫃架上的物品。
“你不好奇我嗎?”
“沒什麼好好奇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葉慕凝倒從未見過性子如此淡的人,好像什麼都激不起她的興趣。
這樣看來,她哥還真成了單相思的那一方了。
她不禁想起這幾天所發生的事,就在她以為自己猜測錯誤時,江聿聞再次銷聲匿迹了。
為此葉郁還責怪了她幾句,說江聿聞離開老宅就是因為她太聒噪了。
百般詢問葉郁都不願意告訴她江聿聞搬哪去了,最後還是她經過多方打探才得知,原來他在這東正廣場附近還有一處住宅。
從張媽那得到地址,她又偷偷潛入小區,發現江聿聞還真一個人住到了這邊來。
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果然,女人的直覺就是這麼準,要說她哥對虞念沒一丁點想法,她直接斷送自己演藝生涯。
葉慕凝回過神,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好在戴着口罩,虞念看不見。
手邊已經擺上了一杯濃縮咖啡,櫃台裡的人正盯着她,滿臉困惑。
虞念輕輕叩了叩桌面,問她:“想什麼呢?”
“沒什麼,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而已。”
“哦?說來聽聽?”
“就是我最近發現有一個人,平日裡衣冠楚楚看起來挺斯文的,誰料他竟然偷偷摸摸跟蹤别人。”
“這……有趣嗎?”虞念皺了皺眉,“聽起來挺驚悚的。”
“也是,可能剛剛我腦海裡隻想到了他做賊般的樣子,覺得違和吧。”葉慕凝視線忽地落到店鋪玻璃門外,頓了一下,“倒也沒深入想想。”她再次看向虞念,“确實挺吓人的啊。”
大白天的,虞念突然起了一手的雞皮疙瘩。
她趕緊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喝了一口,這才覺得那抹異樣被壓了下去。
“不說這個了。”葉慕凝話題一轉,“怎麼沒瞧見之前的店員啊?”
“最近快開學了,學校事情多。”
“那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虞念搖搖頭,卻總算笑了,“你來隻會增加我的工作量。”
“虞念姐,你就不能拐彎抹角一點?”
“你性子直,我以為你喜歡我這樣說話。”
一句話,堵得葉慕凝啞口無言。
店裡再次安靜下來。
葉慕凝算是發現了,虞念就是個你不主動找話題她是絕對不會自己開口的人。
這樣的性格,若是不熟悉或者愛玩兒的人,隻會覺得她悶得很。
也不知道她哥平常怎麼和她相處的,總不能兩個人就幹坐着大眼瞪小眼吧。
虞念自然不知道葉慕凝心裡在想些什麼,見她不說話,索性開始整理下午要用的材料。
裡間還擺了幾把尚未組裝好的傘骨,今天必須得要完工了。
她關好櫃台走向裡間,葉慕凝也立刻起身跟了過去。
虞念專心緻志穿着傘骨,葉慕凝坐在一邊默不作聲。
良久,外面傳來一聲犬吠。
不多時,裡間半掩着的門被全部推開。
“呼哧呼哧”幾聲粗氣,小魚轉了個身,慢悠悠蹲在了虞念腳邊。
“回來了。”虞念抽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那小魚就交給你了。”
葉慕凝這才發現門口還站了個人。
又是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