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岚不明白,他方才明明是準備放她回合歡宗的,怎麼突然就變了卦。
她踏踏實實修煉,拼命讓自己在修真界有了一方立足之地,不會再給麒洲和姑姑添煩惱,可麒洲卻總認為她和人族修士在一處,不是正道。
雲岚苦無脫身的辦法,便決定硬的不行來軟的。
麒洲這麼多年身邊也沒有什麼相好的妖族女子,必定是個嫌女子麻煩的男人。
而她修行這許久,和各路修士相處,早不是當年倔強的小女孩,她如今撒嬌賣潑、恃靓行兇的功夫已是了得,隻是摸不透麒洲吃不吃這一套。
她取出團扇半遮嬌顔,再回頭看向麒洲時,眼眸已微微泛紅,她氣息微顫,語不成調。
“麒洲——”
麒洲眉間的溝壑更深,但态度卻和緩了些許,停下了準備離開的步子。
雲岚一見有成效,使着性子繼續演下去。便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袖,似是生怕他離開一般。
“我不想獨自在此……”
麒洲眼底閃過一絲狐疑,卻在看到雲岚的眼淚時,又很快被憐惜的情緒沖散。
他握住了雲岚扯住衣袖的那隻手。
雲岚順勢放開了他的衣袖,垂下眼睑。
麒洲從她腰間扯下一方随身攜帶的手帕,替她輕輕擦拭那泛紅的眼角和淚痕。
雲岚心裡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她從未面對過這樣溫柔的麒洲。
“罷了,你想回去,便回去。”麒洲隐隐歎了口氣。
驚喜來的太突然,竟讓雲岚一時間忘了該如何演下去,好在她眼睛裡的淚還未止住,替她掩飾了這份僵硬。
麒洲起身撤掉結界,推門離開前,側過臉對雲岚道:“龍城,今後不許再去。淩虛劍派那頑固,也休要理會。”
不就是兩個以前的雙修搭子麼……
雲岚生怕他改了主意,無有不依。
麒洲這才微微放心,打算離開。
行至茶室之外,他掃了一眼雲岚座下新收的徒弟,恍然間,感到有些熟悉。但見這少年修為隻是煉氣,想來他應是沒見過此人,心道這般的小人物日後也成不了氣候,麒洲便蹙着眉,瞥了雲巍一眼,不再為難,就此離去。
周遭的妖族近侍皆被大皇子的靈壓鎮得擡不起頭,而雲巍這煉氣期的小子卻直愣愣的站着,就跟沒事人一樣。
讓一衆妖精們啧啧稱奇。
……
雲岚攜着雲巍回到合歡宗樓船時,曲知音和沐南箫已歸來許久,兩人隻當他們被人群沖散後,去了其他街市閑逛,這才回的晚了。
雲岚因今晚被麒洲吓住,有些魂不守舍,便未曾注意到徒兒烏夏冰還未回來,隻當她是和曲知音在一起。
直到翌日,天光乍亮之時,屋内光線暧昧不清,雲巍又生龍活虎了起來,像個狗皮膏藥貼在她背後,求她雙修一番,她這才腦子清明了些許,意識到自己似乎漏掉了烏夏冰這個好徒兒。
她嚯地想要起身,卻讓雲巍趁其不備又撲倒在了榻上,他熱燙的鼻息噴灑在雲岚白皙柔嫩的後頸。
“師父——”雲巍嘗到了些許甜頭,就越發食髓知味。
昨日從皇極閣回來後,雲岚沒提她在茶室裡發生的事,是因為心虛。
雲巍也沒問,是因為感動。
起初他對師父撿到自己這一節總是心生疑惑,隻因記憶裡空空如也,他總也回想不起自己是何時拜入師門的。
直到昨晚,師父為了讓他獨自逃走,選擇了自己被妖族捉住,雲巍這才十成十的信服。
何其有幸,他的師父這般好。
若是不能在雙修時讨得師父歡心,他便不是個好徒兒,又如何能讓師父忘掉諸如有琴轶之流的人呢……
一想到這,雲巍更賣力的撩撥雲岚。
雲岚覺得自己的丹田又打了個嗝。
太飽了!
她這死對頭也太補了,修行五百年,她築基結丹修為低的時候,都沒雙修一晚便能氣滿丹田過。
若是不刻意壓制,恐怕不到一年,她便能再升一個小境界,到時,她雲岚還不得名震修真界……
不成不成。
她推開還想繼續求歡的雲巍,整理儀容,對他幽怨的神情視若無睹。
離開時,她還囑咐雲巍不許對他人提起昨晚的事情——當然指的是被妖族捉去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