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訓練場出來後,天還沒黑,何頌決定拉着丁嶼走路回宿舍。
一年前是丁嶼帶着她認路,一年後已經變成她拉着她的手在林蔭間散步。
“走這邊,沒什麼人。”何頌朝丁嶼揶揄一笑,對方當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丁嶼氣急:“那還真是謝謝你,替我選了條好路。”
何頌依舊笑得眉眼彎彎:“不用謝,萬人迷小姐。”
在C—3109上,何頌在遭遇了那人形蟲族後,重傷昏迷,自然是來不及接觸當時丁嶼施加在那些學生們身上的精神控制。
雖然涉及的人數多,但又是處于特殊情況下,完全可以歸結于緊急避險的範疇,按流程走了大半年,這才要迎來尾聲。
不過那是法庭的事,丁嶼煩心的是那段時間裡,除非她待在病房不出來,否則出門就會體會到什麼叫目光的洗禮。
饒是自己能力覺醒的初期,自己還沒戴上墨鏡的時候,丁嶼都沒有過這麼多的關注。
哪怕後面何頌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人給處理掉了,然而還是有些人,就算是沒了精神力那層影響,依舊對着她窮追不舍。
不過丁嶼從來都不相信那些人的所謂真心了。
“好,你笑,你就笑吧,等你什麼時候被奇怪的人纏上的時候你就笑不出來了。”
丁嶼的話音剛落,好巧不巧,何頌的智腦此時也輕微振動,提示她有新的消息,仿佛在應驗丁嶼的話一樣。
打開智腦看到聯系人,何頌便有些笑不出來。
她真切地懷疑丁嶼是不是還有一種叫“烏鴉嘴”能力,因為來消息的人,确實是奇怪的人。
布萊克:晚上來學生會會議室一趟。
還沒等何頌拒絕,下一條信息就來了
布萊克:伊斯頓已經在了,等你和丁嶼。
何頌眉頭微微皺起,伊斯頓今天不是一大早就被叫去校長那裡了嗎?不然今天的訓練也不會少了他,怎麼跑到了學生會那邊去了?
“怎麼不笑了?讓我猜猜,是布萊克會長吧。”丁嶼沒有放過這次難得的反擊的機會。
而何頌,也隻能是是略微尴尬地點點頭:“......是。”
話題不在自己身上後,丁嶼的态度很是輕松,這回輪到她來調侃:“我說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時候背着我們發展成現在這地步的,還發展得這麼扭曲。”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何頌說的是實話,發自肺腑的實話。
她的過去一片空白不假,但并不代表着她沒有一個成年人的認知。
布萊克對待她的态度是極為古怪的。
且不說他是什麼時候起了那些心思,就單說他的行為,一個勁的想和何頌扯上關系,卻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明确的表态。
喜歡何頌?說實話何頌能感覺出來,畢竟她當時醒來後,聽加雷斯說,守在她身邊最久的就是布萊克。
這其中固然有丁嶼和伊斯頓自己也受了傷,隻是偶爾看護一下的原因,但二人非親非故,他做到這地步,不是瞎子,不是傻子,都知道他的意思。
可他就是不說,從前話就少,此後話就更少,在一些必須要接觸的場合下,他也很少和何頌有對話。
更多的時候,布萊克就是靜靜地注視着這她。
這讓何頌覺得有些不舒服,所以在她能拄着拐杖慢慢站起來,能和他面對面站着交流的時候,何頌選擇說把話說明白,她很不喜歡這種暧昧的氛圍。
“你是不是喜歡我?”
而何頌最後得到的,隻有布萊克别開的視線,以及很輕的幾個字:
“給我時間。”
至此,布萊克算是真正上了何頌的黑名單了。
丁嶼也沒多問下去,她很明白何頌不願意多提起,或者說她幹脆也失去了對這件事情的掌控。
何頌總覺得布萊克這人比她自己還虛無缥缈,她是不屬于這個陌生的世界的人,但好歹很是幸運地遇見了奧羅拉,還有了幾個算得上是能交心的夥伴,在有目标的日子裡,她覺得自己找到了錨點,内心開始慢慢地穩定了下來。
而布萊克?
不管是一個勁地往她身邊湊,還是面對何頌的正面詢問選擇逃避,他展現出來的行為極為割裂。
何頌表示,她從來沒看懂過他。
思緒回到現在,何頌和丁嶼站在了學生會會議室的門口,丁嶼上前輕輕叩了叩門,等待着裡面的回應。
很意外的,是一道何頌極為陌生的男聲:”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