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頌沒有拒絕,杜理慈的手不同于他的神經那般大條,很是細緻,在那些模糊的記憶裡,他很是經常為她處理傷口。
啊......那麼經常的話,看來自己的以前還挺容易受傷啊。
就在何頌思緒有些神遊的時候,隻聽見杜理慈在絮絮叨叨:
“不是什麼,正常人,那就是,奇怪的人咯,你身邊,現在挺多,奇怪的人,經常不,好好說話,看上去,一個個有着,幾百個心眼子。”
杜理慈頓了頓,繼續磕磕絆絆說道:“也就,那個伊斯頓和,丁嶼好一些。”
何頌沒有聽到奧羅拉的名字,她的眼前被杜理慈的手臂動作遮擋了視線,看不清他的神色,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表情說出來的這些話。
是嚴肅呢,還是随口一說呢?
“怎麼說?”何頌輕聲問到
杜理慈頓了下,回複道:“就......不是100%,那種感覺。”
何頌很快反問道:“那你又覺得我是100%嗎?”
“你當然,不是,你可是何頌。”何頌依舊看不見杜理慈的臉,但聽見了他語氣裡染上了笑意,“我們倆,以前多少年的,交情,我也隻敢,說個90%吧。”
“是嘛......”何頌有些敷衍的回應到,隻覺得心底有些怪怪的感覺。
杜理慈繼續為她包紮着傷口:“很正常,你又不是,聖人,不要對自己,那麼苛責。”
“那也就怪不得奧羅拉了,”何頌盡可能地把語氣放輕松些,“而且照你這麼說,伊斯頓和丁嶼也不是聖人,他們也不會是100%咯。”
“話是,這麼說的,我隻是,覺得她......就是有些,奇怪,沒有懷疑,她的動機,她當然,是好的,就是......哎呀,我也說不清,包好了包好了,記得,不要碰水。”
杜理慈絮絮叨叨說了半天,也沒講出個所以然來,後面結束了包紮後,直接結束了這個話題。
何頌摸了摸頭上的繃帶,多半為了美觀,一部分藏在了頭發下面。
但沒過多久,杜理慈又開始嘀嘀咕咕:“不過,我覺得,最奇怪的,還是你那個,好朋友。”
“誰?”何頌眼皮一跳,果然下一秒,杜理慈繼續說道:
“就我們,重逢那天,你給,我們兩個,互相介紹,都是,好朋友的,那個。”
布萊克?
“他有什麼問題嗎?”
“啊......問題大着呢,我覺得,他對你有意思,但你們兩個,應該沒,挑開說,或者說,”杜理慈露出了狹促的笑臉,揶揄道:“說崩了。”
“......”
重逢以來,在杜理慈面前,何頌第一次沉默了。
也是再一次确認了,杜理慈絕對是她的好朋友,他太了解她。
然而杜理慈沒有結束他的發言,她繼續說道:“所以他,和剛剛那個,格裡芬,你喜歡哪個?”
休息室裡有一瞬間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何頌覺得之前的傷口都不疼,聽到杜理慈這句話後,隻覺得它疼的不得了。
說出這些話的杜理慈沒有任何的自覺,此時的他就是個八卦心熊熊燃起的人,一臉看好戲地看着何頌,期待着她的回答。
何頌回應他的隻是自己的招牌微笑,而見到何頌露出這種笑容後,杜理慈并沒有識相地閉嘴,反而更加起勁:
“我看,兩個,都那樣,都是那種,很擰巴的人,你以前,最讨厭,就是這種,男的,不如,考慮考慮,呃......也沒必要,考慮,你也不是,非得需要,一個伴侶......不過,一定要,談的話,我推薦......”
“杜理慈。”
這下杜理慈才閉上嘴,但一雙眼睛依舊不老實地亂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脫線的事情。
何頌覺得有些待不下去了,捂着頭向休息室外走去,結果剛打開門,就有些想把門關上。
門口,哈德裡安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的目光越過何頌,看了看坐在室内杜理慈,又看了看何頌頭上明顯不是她自己能包紮出來的繃帶。
“第三個問題比較私人一些,何頌小姐,您和他......”
砰——
何頌用力關上了門,隻覺得頭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