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雷斯覺得今天的午餐有點難以下咽,不是不好吃,而是有些緊張。
他本來下午和利默裡克“約定了”要去旁觀帝國軍校的畢業賽,說是約定,其實是二王子單方面要拉着他一起。
加雷斯沒有拒絕的理由,反正都是為了奧羅拉去的,和誰一起看不是看。
他規劃地很是清楚,下午看比賽,中午跟着父母來格裡芬莊園赴約,這是一周前定下的聚會,但沒想到今天塞維爾上将也在。
如果這還隻算得上是友人攜帶家屬聚餐,那麼後面入席的人就是讓加雷斯吃不好飯的罪魁禍首了。
“當初對你的基因進行分析的時候,我拿到的報告上可是寫着,如果你會有後代,那麼ta是S級哨兵的可能性高達80%,沒想到......”
一番沒有說完的話,将在席的所有人的目光拉到了加雷斯身上,就在他更加如坐針氈的時候,他家的林女士還十分氣定神閑地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
林願熙放下杯子,微笑開口道:“生孩子這種事,又不是單單看我們女人,男人的基因也要參考進去。”
“不得不說當得知加雷斯分化成為向導時候,我還是很開心的,但可惜他和你的性子不一樣,過于軟了。”
加雷斯頭一次聽人說他性子軟,但他确實沒辦法反駁,隻能微微低頭裝死到底。
“那确實,更像他爸爸一些,比較溫和。”
被親媽換了一種說辭來說他“軟”,加雷斯有些開心不起來,但他同樣沒這個膽子去反駁。
就在他以為要跳過這個話題的時候,對面也确實話鋒一轉,說起了席間另一個人。
“這一點要是能夠分點給哈德裡安,我會很樂意讓他們兩個試着合作一下。”
被點名的哈德裡安今天罕見的沒有那麼冷淡,雖然沒有笑,但氣質柔和了許多,他向開口的人微微點頭示意,開口說道:
“莫棋阿姨不用太着急,您會找到您的接班人的。”
軍部的總指揮官——莫棋,她坐在席間,明明是客人,但她的姿态最為自然,其他人不知道,反正加雷斯能察覺到林女士的話要比平時稍微多一些。
這種反常加雷斯把它歸結于緊張。
不過林女士在莫棋中隊當哨兵都是自己出生之前的事了,老領導的威嚴二十多年了還是沒有消散嗎?
加雷斯想了想,畢竟是總指揮官,不嚴厲點,很難“馴服”手下的那些容易恃才自傲的頂尖哨兵和向導,林女士緊張也是有情有可原。
“這并不隻是我一個人的事,也不隻是你一個人的事,哈德裡安。”莫棋搖搖頭,不贊同哈德裡安的話,引來了他低聲緻歉。
随後,莫棋談起了一個和前面完全不相關的話題,她的語氣随意,但加雷斯莫名地覺得這才是她今天的重點之一:
“說起來,這一屆的畢業賽已經開始了。”
加雷斯靜靜等待着莫棋的下文。
“沒記錯的話,小公主也是今年畢業,她有參加畢業賽嗎?”
“奧羅拉成績還不錯,有參加的。加雷斯今天下午就和二王子有約,要一起去現場給她加油。”林女士泰然自若,雖然面對莫棋有點緊張,但也隻是緊張而已。
莫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仿佛剛剛提到奧羅拉隻是無關緊要地随口一問,她繼續說道:“每一屆都會有排在前面的人,我最近這些年沒有過早就關注了,最少也得正式加入軍隊半年以後表現十分優秀,我才會考慮下。”
她說的考慮下是指總指揮官的直屬中隊的選拔,這支隊伍更像是高級軍官後備隊伍,能活着調出中隊的人無一不在日後成為了軍部的中高層。
也就是說整個軍部的構成都是以總指揮官為中心,邁進軍部的核心圈層的人絕大多數都要經過總指揮官的考核。
“不過就這兩年來說,情況有些不同,有趣的孩子還是存在的。”莫棋的語氣很緩慢,她一字一句地說着。
不知道是不是加雷斯的錯覺,他總覺得莫棋的眼光裡帶着審視,掃視過了在場的所有人。
林願熙,勞倫,加雷斯。
“我對一支小隊的興趣還挺足,可惜隊長就是我們的小公主。”
塞維爾,溫多林,哈德裡安。
“她的隊伍裡有一個叫做丁嶼的孩子,她的資料在大半年前被我們的比戈中将推到了我的桌子上。”
最後,莫棋雙手手指交叉,托着下巴,她笑意盈盈,眼角的眼紋也格外明顯:“林願熙,塞維爾.格裡芬,你們兩個等會留下來,我們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