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加入暗部之後的生活和過去有什麼不同?
如果是卡卡西來回答這個問題,他肯定提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來。最多最多,也就是當普通上忍做任務不需要戴面具,而做暗部卻需要随時捂着臉。至于其他,任務難度增加或是次數增加之類的話,一向把自己當成忍者楷模的卡卡西肯定是不會提及的。
但是對于桢來說,答案就不同了。
一開始她覺得做了暗部就是離火影大人或者是其他木葉的高層們更近一些,得到升遷(如果說當上忍也算是升遷的話)或是得到重用的機會都會更多一些。如此,她離自己的目标也會更進一步。然而這麼久以來,她的确是得到了領導們,比如團藏大人的重用,但問題是,犯錯誤的機會也增加了好多啊!
她上次已經完成了團藏大人交給她的那個需要在宇智波眼皮底下完成的任務,後來又就這個任務完成的過程和最終的結果跟團藏大人解釋了一番。她自己覺得自己的态度恭順有禮,而且該說解釋的也都說得很清楚,團藏大人應該會比較滿意。然而,後來她一時興起查了查自己任務失敗和得到處分的記錄,這才知道,這個任務居然是被判為了“失敗”的!
在暗部裡幹活,隻要是任務失敗或是受了處分了,就應該接受相應的懲罰。像上一次她運氣不佳被團藏大人抓了一次内務不整,她足足打掃了兩個月的休息室——還好那幾個隊友良心尚存還會來幫幫她。而這一次呢?她表情扭曲地對那個暗部的行政人員說明,上一次的任務明明成功了,她順利地完成了任務并把任務物品交給了團藏大人,為什麼記錄上還是失敗的,是不是統計出了問題。結果那行政人員表示,既然有了記錄在這裡,那就代表任務結果是由團藏大人親自判定的。如果暗部們對任務結果有異議,請直接去詢問團藏大人。
桢有那個膽子去直接質問團藏大人嗎?
答案是否定的。她甯可面對大蛇丸大人那種好像在看實驗物品的獰笑,也不想對着團藏大人那張冷冰冰的臉。
既然不能提出質問,她就隻能忍耐。于是,在一開始的那兩次失敗記錄之後,她開始試着在完成了任務之後,在未得到隊長允許的情況下讀取那些俘虜們的思想。
他們隻是俘虜而已。他們是外村的入侵忍者/擋路忍者。雖然暗部裡有專門的拷問部,根本不需要他們這些負責抓捕任務的暗部們插手審訊的事。但是,由于之前有了團藏大人帶給她的陰影,桢不得不偶爾違反忍者規定,去做那些本不應該由自己完成的事——反正她早就看出來了,規則隻是高層們制定出來針對他們這些普通忍者,而不是針對他們自己的。領導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如此導緻她在暗部當中的形象越來越差。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暗部人員雖然也有固定小隊的編制,但很多時候由于發生人員上的損耗或是特殊調配,并不能嚴格保證一個小隊所有人都同時出動去完成某個任務。于是一開始被安排進某小隊(她自己都沒記住是幾小隊)的桢不得不整天等待隊長來叫她。這一天,他們接到了一個到雨之國交換戰俘的任務,于是一衆暗部集結在一起,出發了。
火之國與風之國雖為鄰國,但關系實在不怎麼樣。熱戰也不過才結束幾年而已。到如今,之前的三代風影莫名失蹤,四代風影羅砂不過才上任一年有餘。在此期間,這位風影既沒對村子的建設起過什麼幫助,制定的外交策略也是緊縮為主,可說是毫無建樹。不過這自然與木葉無關,鄰村越孱弱,對木葉來說怎麼也算個不錯的消息。于是經過了一系列的談判,兩個村子在戰争結束之後便啟動了戰俘交換的行動。而桢接到那任務中的三個人便是談判中涉及到的需要交換的最後一批戰俘了。
任務地點為著名的三不管地帶——雨之國的某片空地。雙方隔着百來米的距離,同時放開戰俘,讓兩批人對面而行,直到他們投入戰友們溫暖的懷抱為止。在此期間兩方忍者說不定還會爆發一些無聊的口水戰,但是,有了停戰協定再加上戰俘們的人身安全做基礎,他們當然是不敢直接出手的。但以防萬一,必要的防備措施也是不可缺少的。于是,由于桢那根本不需要結印就能起效的攻擊手段,她被選入了這次的任務,負責控場。
然而,這一次的任務似乎毫無爆點。砂忍人群的态度不卑不亢,完全沒有什麼劍拔弩張的表現。木葉衆人當然也表現出了良好的大國風範。桢眼看着周圍的氣氛緩和,并沒有什麼打起來的可能性,就連帶隊的暗部隊長都是表情輕松。于是她分了個神,開始一個一個地探知遠處砂忍們的想法。
她的這招“心靈視界”(井一老師起的名字)隻能作用于視線範圍内的單個人——也多虧了這一點,她才能不被腦子裡突然湧入的多人的思想弄崩潰。但是這樣毫無顧忌地随意探知人的想法對桢來說也是第一次。從前的她牢牢記得井一老師告誡自己的話,那就是人的想法随時可能發生變化,此刻的想法未必能代表下一刻。所以保護自己的最好的方法,同時也為了不受阻礙地完成任務,也就是不去探知。但是現在,既然她已經到了暗部,井一老師的這一項禁令便受到了不小的沖擊。最起碼,桢知道自己被選入暗部就是由于自己有這項技能,如果不去運用……那就是一個忍者不稱職的表現。
井一老師的初衷是為了保護她,但是現在,她已經長大了。最多,她能做到的就是不去窺探同伴們的想法吧。
桢首先得到的是那三個戰俘的思想。他們在木葉監獄當中應該沒有受到什麼虐待,裸露出的手臂和臉上那些戰鬥留下的傷痕早已愈合,不過是臉色由于長期不見天日有些蒼白罷了。桢想象着他們幾個的心情如何,要麼是歸心似箭,要麼是心有不甘,而且……應該不會出現那種“饒了我吧我甯可把牢底坐穿也不想回村子”的想法,畢竟這是砂忍而不是霧忍。事實也的确如此,黑豆觸手帶回的銀色光帶集中說明了以上幾點的正确性。兩個年輕人想的是“終于可以回家了”,而那個年紀大些的心事也重些,他想的是“村裡會用誰來交換我們我們會不會吃虧”。不過,當然了,這也是身為領導者應該考慮的東西。桢并沒拿這個當回事。
但是,這些戰俘們被木葉囚禁也至少是一年前的事了。在此期間他們根本就無法了解到各個國家和忍者村之間的動态,否則的話,他們的想法應該不會這樣“單純”吧。
那麼别人呢?他們是不是在想“戰争結束了我們回去好好搞生産”呢?
戰争的确早已結束,然而,并不算是參與了戰争的桢,考慮的事情卻是怎樣博得領導的重視和怎樣提升自己的實力,不過這種想法别人無從得知,除非他們具有和她一樣的特殊技能。
戰俘們這會已經被解開了束縛,預備交換。他們輕輕揉着自己的手腕,用不甘心的目光瞪着左右的敵對忍者們。敵對忍者們自然也瞪回去。他們在想什麼無須贅述,無非是“你瞅啥”,“瞅你咋地”之類的東西。他們某人的心裡也許也裝着和桢同樣的想法吧……
木葉的三名戰俘和砂忍的三名戰俘一步一步地向自己的戰友們靠近着,氣氛也一點一點地緊張起來——其實這沒甚必要,因為這幾個人當中并沒有什麼身份敏感或是藏匿着某種驚天大秘密的人在,他們都隻是普普通通的戰俘而已。他們還算是比較幸運滴被木葉和砂忍俘虜,如果換了其他的某些國家,現在能做的恐怕隻是交換骨灰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