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其玉仍是猶豫,見了林清,他又特地追問了兩三次,全是問這個儀式到底能不能成功。
林清則是極力擔保這儀式一定會将他的愛人複活。
這一天下午,林清上門來找賀其玉,在家中搭房子拼圖的兩人對視一眼,立馬有了決斷。
賀其玉先跟林清一起去吳義正的家中,鄭燕峤一個人在身後跟着。
林清看到隻有賀其玉一個人還很奇怪,問:“其玉,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賀其玉眼神閃爍,坦誠道:“他不知道我做的這些事。這次是我騙他來的,我說我們要在這個地方度假,我先去那裡等他。”
林清當即想通了緣由,點了點頭,鄭燕峤成鬼之後不可能不知道這道士話裡的水分,他要是一塊過來才真是有蹊跷。
吳義正給的目的地是一個新的地址,和林清之前去的地址不同。
到了半路,林清忽然出聲:“抱歉。”他指了指手機,“我有個病人在鬧自殺,必須得過去一趟。要不還是你自己先去吧,等我忙完就過來,好嗎?”
他的眼神緊迫,似乎很害怕賀其玉不答應。
賀其玉表示理解,把林清放在一個容易打車的的位置,一個人去了目的地。
他從後視鏡看了看站在原地的人,神色嚴肅,他這麼反常,怎麼會察覺不出來貓膩呢?
為了取得吳義正的信任,鄭燕峤讓賀其玉帶着他的指骨去,他沒有照做,因為他的血液也可以做這個儀式。
指骨要是被他人得到很可能威脅到鄭燕峤,他不想給别人任何把柄。
賀其玉一個人開車行駛在崎岖的道路。
到了一條小路,他不得不停車下來,而且,導航到這裡後就開始失靈。
四周寂靜,奇怪的動物聲在耳邊簌簌作響,天色不知道何時已經變得昏黃陰郁。
賀其玉一到目的地,便被眼前烏煙瘴氣的房屋震驚到,房屋搭建在荒郊野嶺上,刺骨的寒風吹了吹,時不時會有野獸的嘶吼。
房子外面種着一排又一排的槐樹,還有一條骠肥體壯的大黑狗,綠油油的眼睛直盯着賀其玉。
不易察覺的暗氣與濁氣在空氣裡交織,周圍的冷意仿佛要侵入骨髓,賀其玉心裡的不安感加深。
賀其玉進去時,槐樹動了一下,伸出的枝蔓又退了回去。
仔細看過去,他的瞳孔不禁猛地一縮,這不是枝蔓,而是一條條蛇,他們正朝着他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裡面的人走了出來:“來了。”
“你膽子可真大,這裡上山容易下山可不簡單。”吳義正沒有笑意地說着笑話,又問,“東西帶來了嗎?”
賀其玉伸出手微擡起:“他是飛機失事去世的,沒有遺骸。可以用我的血液嗎?”
吳義正在他的手掌停留片刻:“當然可以。”
接着,他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睨了他一眼:“也許這樣會更好。”
房子一樓大廳,擺了兩副棺材。
賀其玉看到了之前和道士一起闖進他家的人,掃了兩人一眼,他們正守着這棺材,兩人都臉色陰沉,目光緊盯着棺材。
也許是環境影響,此刻,賀其玉莫名感覺兩人鬼魅異常。
吳義正看他停下腳步,解釋:“這是一個客戶帶來的棺材,裡面封印了兩具屍體。”
“哦,也是,擺在這裡不太好。”
“你沒事吧?賀先生。會不會吓到你?”
賀其玉淡淡搖頭,努力保持面無表情,擔心恐懼的神色會讓他露了怯,他盡量不表現任何誇張的表情。
他經過走廊,透過窗縫,看到一個個擺着的小木偶,是上次放到他房間的東西。
看起來,的确像是邪物。
這地方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怎麼也不會想到他來的會是這麼個地方,這應該是吳義正的基地。
他大概存了讓他們永遠留在這的心思。
賀其玉跟在吳義正後面,經過的每個房間都緊鎖着。
“吳大師,這裡有很多房間啊,是有什麼用途嗎?”他毫無顧忌地單刀直入。
吳義正笑了笑:“自然是作修煉用。”
賀其玉察覺到對方在打量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是嗎?”
“那吳大師還真是有很多手段。”
吳義正哪裡聽不出他話裡的機鋒,哈哈大笑幾聲:“那是,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求我辦事。”
賀其玉神色不變,繼續擡腳往前走。
“不過,賀先生真是藝高人膽大,敢獨身一個人來這,還能一點都不害怕。”
吳義正又再次說了類似的話,賀其玉神色淡淡:“你這地方又有什麼好怕的?”
吳義正咯咯地笑出聲:“真的不怕啊?”
賀其玉神色從容地扯了個笑:“我為什麼要怕呢?”
他緩緩把視線挪了過去,全神貫注地看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