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語一片,足以窺見司維慈的影響力。
手指攪緊,努力掩飾内心的不自然,白祁沒想到司維慈住合租房,他印象中男人尚且停留在天驕之子,初高中時期就遠遠将其他人甩在身後,各類競賽獎杯拿到手軟。
他以為這麼多年不見,司維慈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沒可能願意委屈自己和陌生人同一屋檐下這麼久。
小卷毛接過司維慈的手機,面容解鎖成功,翻看通訊錄。
「AAA時時」
三A直接置頂,标記是室友。
什麼啊,搞這麼膩歪。
小卷毛暗想。
“嘟”的兩聲後,電話那頭很快接通。
不等他打招呼,對面似乎心情不好。
“司維慈,你玩兒我?”
吵鬧的包廂,手機音量外擴拉到最大,模糊的男聲語調微揚,伴奏包廂裡浪漫抒情的歌曲,憑白增添了幾分朦胧暧昧。
司維慈放空的腦中勾勒出對面漫不經心的模樣。
白祁攥緊手指,這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卧槽!四哥私底下玩這麼大?!」
「這聲音OMG!我可以!」
「四狗偷偷背着我們吃這麼好!」
……
直播設備靠近小卷毛,自然将電話聲收錄,彈幕炸開。
小卷毛咽了口水,告訴他,司維慈喝醉了,麻煩接他一趟。
那頭輕聲一笑:“好啊,那讓他等着。”
耳尖酥酥麻麻,在場衆人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乖乖,四哥哪找來的神仙室友聲音比唱見主播還好聽?!
左不過二十來分鐘,包廂門被敲響。
白祁刷起身,搶在前面兩步堵住門口,迎着衆人驚訝的目光,他解釋:“我離得比較近,不麻煩大家。”
“哦~懂的,懂的~”
一片起哄聲中,門開了。
封存的記憶陡然傾瀉,白祁握緊門把的那隻手臂克制不住顫抖。
竟然是他,真的是他!
“你好,請問司維慈在嗎?”
映入眼簾,年輕的男生虛靠門框,簡單套了件寬松毛衣,水洗牛仔褲下踩了雙平價帆布鞋,卻叫人移不開眼。
松散的黑色毛衣間隐約透露皮膚,屬于會發光的白,秀挺的鼻梁上點綴着一顆淺紅色小痣,精緻的容貌完美到毫無瑕疵,分明是清冷不食煙火的人物。
然,眼尾那抹殷紅弱化,纖長的睫毛濕漉漉耷拉在眼睑,像極了隻慵懶的漂亮貓主子。
……
音樂、人群都好吵鬧,謝子時趕稿至後半夜的困意後知後覺襲來,控制不住小小打了個哈欠,淚水瞬間充盈眼眶。
他本不打算來,可總要親自驗證一下不是麼?
就像雨後路上的水窪,不踩一腳怎麼知道深淺,人的好奇心總是充沛旺盛。
司維慈最好是醉了,謝子時擡眼的一刹那心想。
“我是他的室友,來接他回家。”
他同當年一樣,一點也沒變。
白祁勉強勾唇:“他在裡面。”讓出半邊身子,剛好露出喝醉的男人。
裝作不經意擋住直播攝像頭。
彈幕不見其人,但聞其聲,留下一片哀嚎、好奇。
“我帶他離開,還是你們再聊會兒?”謝子時歪頭,看向包廂,司維慈安靜坐着,一動不動。
真喝醉了?
衆人這時也看清了神秘室友的廬山真面目。
“我去。”
沉默半晌,誰人吐出一句。
正常極少會用漂亮、美來形容一個男生。
可眼前的男生,容貌極盛,牢牢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看見他的瞬間,司維慈眼睛一亮,像隻狗狗似的,“刷”一下直直起身。
“時時!”
謝子時蹙眉,無語道:“司維慈,你正常點。”
司維慈委屈:“時時~”
三步跨做兩步,作勢要撲進他懷裡。
确定完畢是真醉,如果是演的,這麼多人盯着,謝子時都會贊歎他的演技。
彈幕:「???」「誰在說話?四哥?」「四哥有這麼嬌?」[妖怪!離開我四哥!]
難以言述,謝子時略嫌棄側開眼,雙手還是擡起穩穩接住男人。
太重了。
謝子時踉跄就要後退,這時一隻手伸出扶穩他。
白祁關心開口:“沒事吧。”
謝子時搖了搖頭。
角度原因,隻有小卷毛全程旁觀,并戰戰兢兢:“四哥就拜托你了。”他不會被滅口吧。
眼神亂飄,又忍不住偷看面前過分漂亮的男生。
“再見。”謝子時禮貌地向裡面的人也打了聲招呼。
“再見!”“再見!”在場幾乎都是遊戲直播圈的大佬,個個都伸長脖子道别。
包廂内又恢複了鬼哭狼嚎。
幾分鐘後,有人問:“四哥人呢?”
“好像被哪個室友接走了吧?你有印象嗎?”
“嘶,好像有一點 ,是個很漂亮的男生……”
唯有白祁凝眉沉思,魂不守舍喃喃:“學長?”
……
停好車,解開安全帶,将人從副駕拖出。
司維慈又高又重,謝子時好不容易扶穩站好,男人狗皮膏藥似的黏住他。
“時時~我…唔,嘔……”
男人喝多了就犯暈,毛茸茸的腦袋抵在室友肩頭。
謝子時倏地想起,自稱996的系統說什麼來着?
「吐了室友一身。」
“……呼。”
深呼吸,安靜的地下停車場,謝子時捏住高大室友的後頸,骨節分明的指抵住男人滾燙的唇,推開距離。
墨瞳眯起危險的弧度,聲音淡淡:“司維慈。”
“不管你裝的演的,敢吐我身上,你就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