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盛啟睜開眼的時候,距離鐘聲敲響已經過去很久了,窗外早已天光大亮,陽光穿過窗簾為房間打上金色的陰影。
此時距離上課時間,隻剩下半小時不到了。
糟糕,要遲到了!
盛啟在心裡哀嚎一聲,一把掀開身上的毯子,從床上一躍而起,光着腳匆匆奔進洗漱間裡洗臉刷牙。
昨天後半夜他輾轉反側根本睡不着,哪怕後來他把窗戶強行用金屬叉子封印起來了也一樣,結果誰知道快天亮的時候反倒困意上湧,直接睡過頭了。
沒想到畢業這麼多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在聖殿遲到該不會要罰站吧?話說這個點早餐供應都結束了啊!
又是吃不上早餐的一天……
盛啟邊手忙腳亂地戴上聖殿配發的水晶項鍊,邊滿是懊惱地想到。
走廊外面依舊一片安靜,住在前殿的人本就不多,和一到早上就紛雜吵鬧的後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盛啟本已經推門走出了走廊,但想了想又三兩步退回了房間。
“差點忘記了。”他喃喃自語,從睡袍裡翻出那顆藍色的寶石,看了兩眼,順手揣進了制服的上衣口袋裡。
上午的課程是《帝國戰術理論》課,盛啟掐着點剛到教室不久,一位穿着全套皮甲的中年男人就緊随其後的大步走了進來。
盛啟邊在座位上坐穩,邊打量着這節課的老師。
他的身材十分高大,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十分健康,留着一頭金棕色的短發,眼睛則是淺灰色的,此時正表情嚴肅的環視着教室裡的學生們。
在對上盛啟的眼神時,不知為何微微頓一下,才移開目光。
他穿着一身由紅色、金色和深棕色組成的铠甲,腰上帶着繁複的黃金腰帶,紅色的披肩下是一整套的鎖子甲裝備,隻在關節的地方改用了皮甲。
盛啟在制作遊戲的時候曾經調查過一件鎖子甲的重量,普通的鎖子甲一般要使用三萬個鐵環組成,重量10到15公斤左右不等。
眼前的男人身上穿着的鎖子甲看起來制作精良,上面還覆蓋着不少片甲,盛啟初步估略,重量最起碼在20公斤以上。
盛啟沒法想象現實生活中有人會每天穿着20公斤重的衣服走來走去,但眼前的男人就是這樣的,盛啟甚至還看到他腰間别了一柄短劍,雖然看起來隻有盛啟的小臂長短,但想必重量也不會輕到哪裡去。
“走的時候……真的不會閃到腰嗎?”上輩子常常坐在辦公室的盛啟心有餘悸地自語道,不由對面前的男人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而此時的盛啟還沒有意識到,随着聖騎士課程的開始,總有一天他自己也得穿上這身铠甲,事實上,聖騎士戰鬥時的铠甲要比眼前這套還要重得多。
“我是你們《帝國戰術理論》的老師,威利·馬歇爾,你們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或我的家族,我也就不多做自我介紹了。”他說着微微擡了擡下巴,抱起了雙臂。
男人,威利·馬歇爾的話音剛落,教室裡就立刻騷動起來,盛啟聽到旁邊有學生語含興奮的議論紛紛。
“馬歇爾,是那個馬歇爾家族的人嗎?鸢尾花家族那個?”
“不愧是聖殿,居然能讓馬歇爾家的人來上課……”
“可是……雖然很榮幸啦,但是,讓馬歇爾家的人來教一年級,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了?”
“你這樣一說好像也是。”
“肅靜!”眼見着教室裡吵鬧起來,威利立馬沉聲喊道。
“我隻說一件事,我的課堂不教廢物,自今天起我每月都會進行一次考試,要是不合格的人,就自動離開聖殿,别等着我親自動手趕人。”
“聽清楚了嗎?”說着,威利再度環顧教室内的學生,最後把視線牢牢固定在了盛啟旁邊的淩煜身上。
盛啟順着威利的視線朝淩煜看去,卻對上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似乎對威利這種意有所指的行為習以為常了。
旁邊的霍頓聞言不爽地輕嗤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對着淩煜還是威利,總之表情很不好看的樣子。
盛啟若有所思地看了霍頓和淩煜一眼,又把視線轉回威利身上,卻恰好對上他的目光,那雙淺灰色的眸子像是鷹隼一般,此刻正直勾勾地看過來。
盛啟忍住了想要移開視線的本能,面帶微笑地回望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威利才主動移開了目光。
《帝國戰術理論》這門課是門理論與實踐結合的大課,裡面包含:帝國戰争史、戰場分析、戰争地理學、戰術應用與對抗等等分支,現在盛啟他們所學的,就是最基礎的帝國戰争史。
裡面包含了大量的人族聖騎士與魔族作戰的英雄故事,聽起來和現代的曆史課有點像,隻不過裡面更偏向于把魔族描寫成冷酷無情的怪物,而聖騎士則是代表正義與神明的一方,所有的勝利都是源于聖主的恩賜與祝福。
盛啟托着下巴,聽得津津有味,感覺有點像是在看那種中世紀記錄片的感覺,尤其是課文裡面還包含了大量歌頌聖主的詩歌,非常具有文學觀賞性。
就是感覺有億點點自賣自誇的嫌疑……尤其是當威利老師開始講述聖殿在這些戰争之中發揮的作用的時候。
“整個帝國的存在都是依托于聖主的仁慈之下的!各位身為聖騎士候選人,就應該忠于聖主,秉承聖騎士的精神,而不是時刻想着家族和個人,既然是以聖騎士作為目标,就應該全心侍奉聖主。”
在講到與魔族發生的奧蘭圖特戰役的時候,威利慷慨激昂地講道,“就是因為某些短視自私的敗類,我們才會輸了這場戰役,足足五萬人全軍覆沒,這是因為我們比魔族弱小嗎?不!不是的!這是因為我們不夠團結,總有人懷抱着自私自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