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去,”他輕笑了聲, “韓雖說蕭含靖給你準備了大禮,我倒想看看他待如何。”
“你記不記得我之前同你說過,不管是蕭含靖,還是蕭子烨都不足為懼,真正稱得上是對手的,隻我那小妹一人。”
“記得,你的意思是……”
“如若蕭含靖當真要加害我,恐怕他沒那個腦子。但蕭含露也沒那麼好心為他做嫁衣。依我看,隻可能是他蕭含靖被親妹妹當槍使了。”
“你們魔域真是有意思,一家人鬥來鬥去竟也沒把政權鬥到别人手上。”
“也不一定。往後你來魔域,權力就到你手上了。”
“……”溫榭“嘶”了一聲,威懾似的瞪他一眼。
蕭煜臨于是想了想,一本正經地改口說:“的确不嚴謹。應該是你贅來魔域。”
溫榭沒忍住,笑着罵他:“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哄人。”
“從前怕你不喜歡。如今得對你負責。”蕭煜臨順勢抱住他,刻意壓低聲音附在他耳邊說。
太暧昧了。
溫榭平日那樣輕佻放浪形骸的一個人,竟叫他幾個動作丢了半拍心跳。
“怎麼會”,他一手捉住蕭煜臨衣領,拉得他低了頭, “我不是一開始就說過麼,我很喜歡殿下,一開始就想養在洞裡的那種喜歡……”
重物落地的聲音猝然打破兩人之間放肆的拉扯,溫榭迅速放開手,不鹹不淡地看向愣住的施子昂:“怎麼在這?”
蕭煜臨欲蓋彌彰般整了整被抓皺的領口,眼神緊随其後跟着看過去。
施子昂也的确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他們,見溫榭恢複如常終于長籲了一口氣,但緊接着又不忍直視地别開眼:“……我就知道徐泊是在騙我。我又不是那般固執迂腐之人,有什麼好瞞的。”
溫榭懶得同他解釋這其中的緣由,一個月,這整整一個月裡發生的事還等着他去處理。
三人回到客棧門口,好巧碰上了剛回來的京旭,四個人就湊了個齊全。
“别的倒是沒什麼,”他說, “就是王妃走了。走之前給殿下留了幾句話。”
“什麼話?”
“她說她想了很久,也許您跟先魔尊的确是不一樣的。兒孫自有兒孫福,往後您再想做什麼便放手去做吧,王妃不再插手了。”
“怎麼近來好事這麼多,”溫榭眼角含笑, “雙喜臨門?”
“三喜,”蕭煜臨糾正他,又用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補充說:“第一喜是我們在一起。”
溫榭覺得他簡直像是變了個人,不分場合地随時都能撩撥自己。
兩人的小動作被京旭盡收眼底。
怎麼有些怪怪的。
他想。
楚王妃這一走,玄梓也就被調了回來。
雖然說在外面四處奔波當了幾個月的勞苦力,不過他心底還是很竊喜的,至少遠離了自家主上母子之間沒有硝煙的戰争。
但當他聽清蕭煜臨交代的話後,這份竊喜便蕩然無存。
“什麼?您的意思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四獸已經全部到齊了?”
他震驚到破音,而後喃喃自語:“難道我真的是那個吃裡扒外耽誤事機的累贅?”
“好歹自知。”蕭煜臨點點頭, “全是溫榭的功勞。”
“他做的?”玄梓倒吸一口涼氣, “本來就成天一幅頤指氣使的樣子,這下他狐狸尾巴不得翹上天?往後是不是還要爬到殿下你頭上。”
“怎麼不對别人頤指氣使,偏你這麼覺得,”蕭煜臨不悅道, “有時候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玄梓更迷茫了:“殿下你在胡說什麼……”
“還有,人家确實是不疑餘力地在幫我們,就算姿态架得高些又怎麼了?倒是你,功勞沒有還在這兒挑拔離間,你……”
“我知道了!”玄梓忽然大喝一聲, “溫榭!速顯原形!休要再頂着我家殿下的皮生事,我……啊!”
沉晁出鞘,劍柄頂着玄梓的腰腹将他從窗戶中砸飛出去。
“滾。”
玄梓察覺不妙,立馬滾得無隐無蹤。
回魔域的事被敲定在七日之後,因為梼杌既出,戴雲又有着其他價值,這古城于他們而言自然也就沒下待下去的必要了。
不過溫榭和施子昂要先回趟妖界,向溫涯等人報個平安,順便也重新擔回妖帝的擔子,免得溫涯不耐煩了找事。
路上,玄梓時不時往馬上瞟一眼,欲言又止。
蕭煜臨以為他有什麼事要彙報,問他做什麼。
“呃,殿下,那妖帝和你……”
“滾。”
“不是殿下,我真有話要說,你們兩個是不是…”
“既然已經知道,你又何必再來問。”蕭煜臨不拿正眼看他,“他與我情意相合,這一年來也一直為了魔域之事奔忙操勞,縱使是妖族又怎樣。”
“殿下,問題出在他這個人身上啊,他……”
“他這個人更沒話說,性格果敢無畏,為人清醒上進,是個不可多得的良人。”
玄梓沒話了,因為能說的如果真說出來恐怕他要被拿去祭沉晁。
“不過玄梓,我提醒你一句,”蕭煜臨的聲音聽上去溫和,但說出來的話卻讓玄梓寒毛倒立, “溫榭于我言意義非凡,往後便也算半個煦封閣的主人,你若對他不敬,别怪我不念昔日情分。”
幾人剛一到家,便聽門口的守衛進來通報說門外有客求見。蕭煜臨迅速反應過來是誰後,停下手頭上的事情,親自迎客。
“前輩,”他朝樓機微微點頭,算是問候, “溫榭已同我講明此事。多謝前輩信任。”
梼杌向後退了一步:“殿下客氣了。隻是不日後你便登主尊位,君臣有别,此禮在下擔不起。”
“論起資曆來,前輩無論如何都擔得起的。”
兩人步至前廳,梼杌擡手示意他先請。
“其餘三獸都已候着了,我作為代表……前來等着殿下的指令。”
還有,妖帝大人托我告訴您,即位之事不用與他商量,待萬事俱備那天,他自會不請自來。”
“多謝。”兩人相對而坐,蕭煜臨斟了杯熱茶移到他面前;“依我拙見,即位之事還是提上日程的好。畢竟幕後之人尚未顯身,既使妖、鬼兩界有您和妖帝把關出不了亂子,但神,仙二族對我們來說卻仍處于未知。魔域之事解決,也算是除了心頭一患。”
梼杌向他拱手:“殿下有何指示?”
蕭煜臨壓低聲音,對他耳語幾句,梼杌聽後思忖片刻,點頭沉聲說:“我明白了。今夜便去做。”
次日一早,魔域高層又一次召開緊急會議。
嗜巫王仍坐在上位,面色凝重,顯然是有大事要說。
“昨晚,想必大家都收到了囚獸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