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遠青越說越覺得内心一派正氣,結果一對上夏存棠呆愣的表情,頓時腳趾摳地,感覺一套海景别墅遙遙在望。
“咳咳,你懂我的意思嗎?”
夏存棠此時全然愣住了:青霜峰如今的秩序不正是孟遠青一手建立起來的嗎?他怎的突然冒出這麼一段清正之言,一副要掀自己老底兒的架勢。即便那些話一聽便知全是空談,但仍然很違和啊!不過,細究之下,這違和中似乎又帶着那麼一絲合理??
夏存棠一時竟不知道該作何回答,詭異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眼看夏存棠一直神色複雜地看着自己,孟遠青實在頂不住了,于是默默擡起手一把捂住自己的上半邊臉,為自己手動打碼。而在夏存棠看不見的地方,他正扭曲着眉毛在心中碎碎念道:
剛剛他是不是太裝了?啧,好像是有點兒。都怪上輩子那些“整頓職場”的營銷号看多了,一順嘴就給說出來了。回頭一想,他剛才的發言也太假大空了,更何況他什麼檔次啊?上來就敢挑戰土著的三觀!而且他一個反派突然要搞□□運動,就很離譜啊,簡直unbelievable……啊哈哈哈,突然感覺好羞恥是怎麼回事兒?豈可修!
過了好一會兒,夏存棠率先出聲兒了。隻聽他問道:“大師兄當真下定決心要整頓青霜峰上下嗎?”
“當然。”孟遠青聲音悶悶的,有些低沉。說話間他張開指縫,露出了一雙尴尬卻又真誠的眼睛。
“可這絕非一朝一夕便能有所成效,師兄又忙于修煉,總不能一直牽挂此事。”夏存棠也認真了起來。不論孟遠青是為了“行善積德”穩固道心,還是因為什麼旁的原因,他都想借這一陣東風報複西分堂那一群人。
是的,他可不是什麼高風亮節的人,他心中想的不過是報複仇人。隻是,這陣東風現在隻有個苗頭,他得借機推一推。
于是,夏存棠試探道:“大師兄,我如今正巧留在峰内養傷,又熟悉群英堂的一些情況,不知能否為二師兄盡一份力?”
“嗯?你想怎麼盡力,難道是去做卧底,然後和薛滿裡應外合一舉拿下?”那些打黑除惡的電視劇似乎都這麼演的。孟遠青心中頓時來了興趣,一下子沒那麼尴尬了,直接放下了手,挺直脊梁,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咳咳,師兄言重了,大家都是同門而非匪徒,談不上什麼拿下不拿下的。”夏存棠臉上閃過一絲無語。
“那你是什麼意思?”
“既是整頓峰内不正之氣,想必定會翻查舊案、增訂新律,如此必然少不了體察峰内的世态人情,而我恰好能在此事上略盡綿力。”夏存棠一邊說着,一邊觀察孟遠青的神情,好暗中琢磨應對。
“哦,有道理,得從群衆中來,才能到群衆去。那行,就這麼定了,你在峰内養傷期間,多多配合薛滿開展好□□運動。”孟遠青說着還拍了拍夏存棠的肩膀,一臉欣賞。
“□□運動?”
“嗯,就是這次行動的代号。”
“哦,原來如此。”
“嗯嗯。”
孟遠青越想越來勁,于是幹脆傳信叫來了薛滿,他們三人圍着桌子讨論了大半個下午。從“□□運動”的活動目的、活動範圍到活動内容,再到一些手段、獎懲制度、人力物力資源,以及後續的可持續發展,全都讨論了個遍。
黃昏之際,一份由薛滿執筆、孟遠青指導、夏存棠圍觀的《青霜峰“□□運動”計劃書》,新鮮出爐。三人看着計劃書,全都露出了興奮的神情。
…………
就這樣,一場偶然促成的“打黑除惡”運動,在青霜峰内悄然風起。而孟遠青已經在第二天揣着足夠的“本錢”,滿心豪情地和薛謙一道踏上了前往“玉竹蒼海”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