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折枝皺眉,“不是說神殿有藥嗎?怎麼還沒解決。”
“我們懷疑有人故意到處傳染。”引日說出今天一上午調查出來的結果,“我趕回來找你,一會兒還得去城北看情況。”
折枝嚴肅了起來:“今天客棧裡幾乎所有人都沒起得來,夥計也萎靡不振,我也懷疑有人搗鬼。
“正好看見這兩人,他們的症狀看起來感染已有幾天,行為又鬼祟,我猜是他們在客棧食物或水裡做了什麼。”
引日将劍壓在高個脖子上,将他往下壓了壓,防止他掙開,厲聲開口:“說,你們做了什麼。”
那人低垂着頭,沒有辯解,卻也不肯開口。
一時半會兒來不及繼續審問,引日找出繩子将兩人結結實實綁了起來。
折枝先前的紗布也不能再用,傷口卻在剛剛的拉扯中裂開了些,隻得趁引日綁人時拿出一卷新的快速包紮着。
處理過的傷口不僅沒有一絲好轉,還隐隐有些惡化的趨勢,四周的皮肉透出一點糜爛色彩,像是熟壞了的果實,果皮下包裹着爛透的膿水。
折枝眉頭一皺,又瞬間了然。
然而她對自己的體質分外放心,不甚在意地包紮好,才對引日開口:“看看他們手臂上是否有新鮮的傷口,晦氣護體,别直接接觸到了。”
雖然現在人人修仙,但普遍修為極低,隻是比上時代未修煉的普通人體質稍微好了一些,否則也不會出現瘟疫四處傳染的情形。
引日雖考入了下神殿,又在折枝的教導下進步神速,但折枝也拿不準這瘟疫究竟有多兇猛,隻得先提醒她随時晦氣護體不要直接接觸患者。
“好。”引日收了逼問的劍,轉而去撸起他們的袖子。
兩人想反抗,卻掙脫不開,隻能任引日撸起了他們的袖子。
看着瘦骨嶙峋的兩人,手臂卻極為怪異地腫着,黃紅交雜的液體從被有意劃開的膿包中一點一點流出,黏膩異常。
引日看見慘不忍睹的病症先是一愣,而後暴怒,一把揪起一人的領子,将蹲着的人從地上拎起來:“你們把你們的血加入食物裡讓所有人吃?!”
折枝紮好傷口,放下袖子,走到引日身側,問:“你們在嘗試用什麼辦法能更快地傳播瘟疫嗎?”
“什麼瘟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另一人哼了一聲,神色憤懑,扭過頭。
引日也不太明白:“瘟疫?是這種怪病的名字嗎?”
折枝點頭:“瘟疫是這種傳染性極強的疾病的統稱罷了,具體是什麼病我還不清楚。”
末了微微俯下身,直直看着還蹲着那人,“你們嘗試把血液和膿水摻到食物裡,另外應該還有一批人嘗試把血液膿水弄到石塊等尖銳物品上,然後劃傷别人看是否會感染對嗎?”
折枝舉起手,露出包紮好的手臂,眸色沉沉。
“折枝!”引日一急,立馬丢下手裡的人,捧起折枝的手臂,“你怎麼不早說!這樣的話隻用昨天的抹傷口的藥肯定不行,我給你百病消!”說着就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塞給折枝。
“沒事。”折枝按住她的手,低聲認真道,“我沒事,你之前就看出來了的,我和你們不一樣,所以我不怕這病。”
“真的嗎?”引日滿臉擔憂。
“真的。”折枝遞給引日一個安撫的眼神。
“好,但是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你一定要立馬告訴我。”
折枝答應下來。
引日這才稍稍冷靜下來,再次将注意力放在被捆住的兩人身上:
“我們先把他們帶回神殿關押,你現在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要跟我一起去城北嗎?我也已經傳信給中神殿的人了,信件來回應該要小半月,我們先穩住城内的情況。”
折枝點頭:“我跟你一起。”
“好,那你現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看看客棧裡的人的情況。”說着,引日快速走向後廚,先去看掌櫃和夥計們。
折枝自覺沒什麼大礙,幹脆一人一手刀劈暈了兩人,而後跟着引日去了後面。
引日将藥兌在水裡,喂給高燒迷糊的掌櫃和夥計。
折枝看了一會兒,上前掐了掐他們的人中,對上引日疑惑的眼神,折枝微怔:“怎麼了?”
“為什麼要掐他們這個地方?”引日不解,比劃着問。
折枝反問:“你不知道嗎?”
引日搖頭,眼神懵懂又清澈。
折枝也是一愣,随後耐心解釋:
“這個地方叫做人中,是任督二脈的交彙點,掐此穴可交通陰陽,一般用于急救,比如說昏迷,便可以嘗試掐人中。但這個方法不是萬能的,現在隻能先試試。”
正說着,被掐住那人便悠悠轉醒。
折枝見狀,松了手,轉去掐另一人。
引日也有樣學樣,去急救其他人。
折枝叮囑她:“注意力道,不要太重也不要太輕。”
引日一知半解,但好歹弄醒了幾個人。
夥計們醒了之後,引日又掏出幾個瓶瓶罐罐,交給夥計:“剛剛有人在客棧裡投毒,不過你們放心,神殿已經将他們抓捕了。這是治病的藥,你們用水化開,給客棧裡每一位客人喝下。”
引日穿着神殿制服,在人們眼中很有信服力,他們隻在一開始恐慌了片刻,很快被引日安撫下來,拿着藥忙活去了。
“折枝,你真的不吃藥嗎?預防一下也是好的。”引日還是有些擔心折枝。
折枝搖頭:“不用,你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
她對她的體質很有信心,即便是瘟疫,頂多過個十天半個月自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