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載回到飛鶴樓,正準備上樓,卻被沉昭喊住:
“琴君。”
“沉昭?怎麼了?”
雲千載回過身,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沉昭與他對上視線,又垂下頭,嗫嚅道:
“大長老叫我來請你去默州處理一些事,這是卷宗。”
說着,沉昭雙手将卷軸遞給雲千載。
雲千載展開,草草掃了一眼,合上卷軸,笑着道:
“好,我知道了,對了,你我同階,不必拘禮,喊我名字就好。”
沉昭點點頭,然後道:
“那你先忙,我不打擾你了。”
“嗯。”雲千載點頭,沉昭轉身之際又喊住他。
沉昭回頭,疑惑地看着他。
雲千載溫和一笑,溫潤如玉,輕聲道:
“如果有什麼心事,不要憋在心裡,我們都可以是你的家人,可以和我們說說,飒月陽烏還有山谷臣他們都很擔心你。”
沉昭搖頭:“我沒事。”
雲千載微微歎了口氣:
“好吧,但是如果有什麼一定要說出來,我們可以商量着一起解決。”
沉昭離開飛鶴樓便去了比武場,折枝正在台上與一劍修弟子切磋。
說是切磋,實際卻是指導。
折枝遊刃有餘地一一點出弟子的破綻之處,手上控制着力道,點到為止。
沉昭站在台下,仰頭看着上面的折枝,太陽正好懸在她身後,金光燦燦,看不清她的樣子,隻看得見凜冽的劍和意氣風發的身影。
觀衆席上的弟子們竊竊私語,沉昭耳聰目明,将這些話語一句不落地收入耳中。
“他怎麼又來了?”
“次次都輸,次次都要來,每次不鬥個你死我活不下場,這不是平白無故占我們接受折枝大人教導的機會嗎?有什麼仇怨不能私下解決嗎?”
“對啊,他已經是神祇了,何必與我們争搶呢?”
“噓,我聽我大師兄說,原本這個位置不是他的,是他哥哥的。”
“真的?可是他哥哥不是蒲犀之戰犧牲了嗎?”
“對啊,他哥哥犧牲之後這個位置就空出來了,神殿看他修為不錯,雖然其他能力一般,但勝在聽話,又為了安撫陳家,就把他提拔上來了。”
“你大師兄哪兒聽得這麼多秘辛?”
“他以前是長老會門下的弟子,聽了一嘴,不過這個事好多人猜測過,就是這個原因。”
“怪不得他看着就和飒月大人他們差好多,當初大比,他哥哥可是與飒月大人也能過幾招,要不是蒲犀之戰飒月大人受傷閉關,神殿少了一大戰力,他也不至于犧牲。”
“那沉昭與他哥哥差得可不止一星半點!”
“可不是,你看在以前誰聽說過他的名字,連陳家出來的弟子都不認識他。也就是後來撿了他哥哥的漏。”
“噓别說了!”一弟子示意他們噤聲,“陽烏大人走過來了。”
陽烏從他們席前的過道路過,走到離朱他們那邊,坐下問:
“沉昭也過來了?”
“嗯呢,”
離朱癱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他怎麼回回都能這麼敏銳地看到折枝來比武場,前段時間雲千載問他是不是有心事,是不是和折枝鬧了什麼矛盾,他也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我最讨厭吞吞吐吐的人了!”
山谷臣支了個臨時的小桌子,沏着茶水,聽見離朱念叨,他也納悶:
“沉昭平日神出鬼沒,我們也難得找到他的人影,好不容易遇上了,說不了幾句話他就低着頭要走。”
“但是一起出任務時他特别聽指揮,也算省心,”
遂風插嘴,
“雖然平時沒怎麼見面,也沒怎麼有默契,但打配合的時候他的發揮還是沒得說的。”
道一從一邊跳出來,毫不客氣拿過一杯茶一飲而盡,而後道: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見沉昭了,我問他要不上來坐着,折枝那邊讓她留些時間跟他好好切磋,他說不用了,他其餘時間還有家族事務要處理。”
離朱坐起來,又趴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