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皓檠看熱鬧不嫌事大,“難怪它罵你,你挺大個人,跟鹦鹉搶糧食,要我也罵你!”
搶糧食?雲歸看了眼手中捏着的葵花籽,将怒火轉移到元莨身上。
“這是你給我的吧?”
元莨聽罷,雙手一舉,“是我,是我,我不對,不該拿喂鳥的吃食,喂你。”
“噗……”莫皓檠沒忍住笑。
雲歸惱羞成怒,粉拳在元莨胸膛咚咚幾下。
她怎就覺得這話聽着可怪。
元莨咧着嘴笑,見她舉動可愛,信手一敲那光潔稚嫩的額頭,“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就在後院其樂融融時,管事突然出現,“少主,黃夫人那邊來人,請少主過去。”
雲歸心下一咯噔。
這黃夫人駱蒂蓮,也算她的長輩。
“知道了。”雲歸冷淡道。
“誰啊?”元莨問。
雲歸一改剛才的幼稚,恢複鎮定道:“一個遠房親戚。”
他怕雲歸忙着走,忙擋在路中,“先吃點東西吧,全大夫囑咐我,看着你喝藥。”
其實元莨是看她那突然變臉,估摸出要見的人不善,找個借口留她多問幾句。
雲歸擡眸看他,答應了。
可因為心中有事,東西沒吃多少,末了元莨叫人端來藥碗。
好多雙眼睛盯着,雲歸躲不掉,便一口悶了,滿嘴腥苦。
後來想想,這駱蒂蓮憑什麼擺那麼大架子,雲歸便不想去了。
喊人來,她要在别院看遂州雲氏的布料。
莫皓檠自來熟,聽見選布料,便搭話叫人送些男子合穿的來。
元莨汗顔,直言今日消費元公子買單。
雲歸反問他:“元公子有錢?”
“額……”元莨支支吾吾。
可不是麼,自從二人相見,他吃穿住用,都是雲歸的。
“讓他給你打欠條啊,借銀還金。”莫皓檠打趣道。
雲歸聽罷連連稱贊這辦法好,末了元莨卻不認賬了,直言就賴着雲歸。
三人嬉笑好一通。
遂州綢緞莊的人便捧着料子來了,雲歸将人安排在廊下天光好的地方。
她看來看去,選了一件湖水綠的花絲蘇繡,沖着太陽底下看顔色,一邊道:“這是今年的新樣式?”
掌櫃道:“不是,這是去年的,蜀地流行蜀錦,這江南的樣式賣不出去。”
雲歸點頭。
莫皓檠卻相中了一匹月牙白的暗紋錦緞,“這件好,給小爺做身衣裳來。”
衆人循聲回頭,看向厚臉皮的他。
在雲歸的默許下,掌櫃拿着皮尺給莫皓檠量身去了。
“這件,這件藍的也要!”
“灰的,灰的,灰的做件大氅!”
“還有那匹……”
給自家老闆程上的自是布号靓貨,莫皓檠這厮沒完了,可勁薅雲歸羊毛。
雲歸大概盤問下遂州生意,見元莨始終做着不動,問他:“你不想做一件?”
元莨搖頭,“看着這些布料都尋常,不如香雲紗面料穿的舒服。”
“蜀地沒有香雲紗嗎?”元莨問。
他這喜好,倒是跟雲歸出奇一緻。
掌櫃聽聞提及香雲紗,朝雲歸一揖道:“既然提及香雲紗,少主何不放些貨在蜀地試試,尋常錦緞是賣不過蜀錦,可香雲紗勝在稀奇,或可一試。”
雲歸聽罷,略微思量,便拒絕道:“今年不行,香雲紗産量少,今年染不出蜀地這份,說不定以後可以。”
掌櫃道“是”,又彙報些别的事來。
好久之後,莫皓檠終于選好料子,雲歸随意選了匹粉綠色的做裙。
“給他量量,用那匹天青色的蜀錦。”
雲歸見元莨無所收獲,指定到。
雲九回來時,就見别院下人忙忙碌碌,院外總有人來往送東西,他有些疑惑。
轉過前廳,就見雲歸坐在廊下,一邊喝着茶,一邊指揮裁縫,建議将元莨的收腰做高些。
那鮮活又居家的模樣,他從未見過。
“雲九!”雲歸見他回來,茶盞放下,喊他,“雲九!快來,你回來的剛好,姚掌櫃說,他鋪子裁縫多,新衣服很快便能做好,快來挑挑你喜歡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