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動到了敵人,于是那人做困獸之鬥,沖破重圍直向雲歸這邊刺來。
雲歸一拉小孩脖領,射出袖劍,血肉之聲入耳,男子應聲倒下,而她自己也因慣性向後倒。
雲歸腦中“轟”的一聲。
“盡染!”
電光火石間,元莨從裡面沖出來接住她。
堅實可靠的懷抱,雲歸有些依戀。
“我沒事,你……”雲歸驚魂未定,卻又眼見元莨身後有寒光一閃,她掙紮起身,将元莨向右一撲,這是使了吃奶力氣,元莨被她撲得一個踉跄,避開緻命劍鋒。
可這一劍卻劃破元莨左肩,行刺的人是名年輕女子。
女人被元莨回身狠踹一腳,口鼻霎時湧出鮮血,整個人變得更加猙獰,複又向元莨撲來,雲歸驚慌起來,試圖尋援,“雲九~雲九~”
元莨帶着雲歸連連後退,因船艙狹窄,他顧忌雲歸,隻能合身護着。
雲歸未及站穩,耳邊又是一陣搔亂,船艙内部打鬥連連。
不知他們究竟救了多少歹人上船。
藥草香的清冽氣息穿透船縫而來,雲歸嗅的一激靈。
元莨滿身清爽,應是剛沐浴更衣過的,因缺乏警惕,他并未随身帶劍。
眼見元莨面前又一道銀光劃過,不能讓他徒手接白刃。雲歸趕緊将短刀塞給元莨,元莨迅速反握,以刀身接刃,一聲令人徹骨的冷兵相接。
那女人軟劍刺在了元莨手中短刀上,這短刀是顧家祖傳,名刃“锟铻”。
锟铻色赤如火,切玉如泥,敵人之劍險些被克碎。
仗着锟铻之鋒,暫克敵人之劍,在又一次逼退女人的攻勢後,元莨咬了咬牙,回身将雲歸再往身上圈了圈,沒多久,外面的打鬥漸漸聲小,脫身的雲九言書等人魚貫而入,那女人腹背受敵,肩腿接連受了傷,揮舞的軟劍也多有破損。
雲九見破損的劍身上花紋有些熟悉,攻擊時略微收力,那女人得了空擋,跌跌撞撞蹿上甲闆,見同伴皆亡,她凜然投身入水,霎時沒了蹤影。
因為顧忌暗流以及霧瘴,雲李兩方禁止手下去追。
小荷已經被吓傻了,連滾帶爬的出來摸遍雲歸,見血不是她流的這才放心下來。
可雲歸心思全在元莨肩膀,她見元莨已經滿手是血,從他背後轉到他身前,仔細查看,隻見他肩上被劃破的傷口并不算深,可那傷口已有發黑,顯然刃上萃毒。
“蟲毒!是蟲毒!”雲歸哭腔明顯,說着就去拉開他肩膀衣服。
慌亂間,雲歸還記得扯下腰間荷包,不知從藥瓶裡倒出多少粒凝香丸,一下子全塞進元莨嘴裡。
李谙等人趕來時,見此全臉色大變,劍棋更是一頭紮進水裡,追人去了,緊接着李谙手下不少人入水。
雲九不放心,也放了幾個水性好的手下入水幫忙。
“怎麼這麼慢!”雲歸埋怨下屬道。
“禀少主,那些人兵器帶毒,不少兄弟都中招了,所以清理的慢些。”雲氏族人如實回禀。
雲歸将剩下的凝香丸讓人拿給中毒的手下服,又喊來醫者,她心裡發顫,卻将希望寄托在醫者身上,或者寄托在凝香丸身上,也許凝香丸可解奇毒,也許雲家的大夫妙手回春。
大夫在查看傷口之後,又把了脈。最後長歎口氣,沖雲歸搖頭,“蟲毒!凝香丸隻暫時吊氣,必須要解藥。”
雲歸一直落眼在元莨身上,他新換的衣服已經被剪開,上半身裸露大片,黑脈從肩膀傷口開始擴散,成蛛網勢接連不斷,若仔細看,還能見到黑脈之内有星點蠕動。
“這是什麼東西?公子皮下有東西流蹿?”言書驚慌,想拿手去按,半天無果。
雲歸神色是由最初的慌亂到現在的平淡,不知心裡經過幾番掙紮。
在得到大夫的告知後,雲歸收回目光,将元莨推給言書。
“小荷,去把妝盒裡的東西拿來。”雲歸吩咐完,小荷趕忙去辦。
“老呂!”雲歸接着大喊。
老呂應聲上前,“少主,屬下在!”
“将剩餘落水者都挪去前方船上,之後即刻啟航,出了林瘴等我!”
再也顧不得什麼規矩暗流,她隻想讓元莨活着。
直至這時,衆人才剛察覺,雲氏在這河上的船,其實是有兩艘。
“雲九,走!”
雲歸這架勢,她要親自去追解藥。
雲九得令,點了幾個手下,又将小舟放下。
元莨顫痛,喊了一聲:“别走!”
雲歸身形一凜,轉身時面色一柔,從他手裡摳出锟铻,安慰道:“不會有事的,相信我!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