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時的血淚,是王姓女的血。那麼羅良華以血點睛,自然被扶轶大神認作王姓女一流。而沈姜用的不是自己的血,性質不同。
如果血淚真是神像所泣,那羅良華是被當作了扶轶大神的信徒,試圖以一己之身對抗她給下的詛咒,所以視為眼中釘。
那麼她就殺錯人了,當時真正的邪祟,應該指的是暗處躲着的王姓女。
而之所以任務能完成,是因為她殺了人之後,自動被歸為鬼怪陣營。
這也可能是今天敲門鬼避開她的原因。
沈姜心一沉,絕望得想要逃避。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都做了些什麼啊?
“所以我們應該是被盯上……你怎麼了?”周宇正分析敲門鬼刻意避開他們的原因,忽見沈姜雙眼一紅,竟哭了出來。
“沒事。”沈姜擦了眼淚,哽咽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敲門鬼避開我們,可能是因為我們早就已經被盯上了。”周宇忙拿了紙巾給沈姜。
沈姜接過,擦幹淨眼淚,深呼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為什麼?”
“你還記得昨晚出事的房間嗎?那兩個學生是第一個拿走地窖内東西的,我們是最後一個。”
“可昨天我們并沒有聽到敲門聲。”沈姜道。
“或許,敲門鬼昨天,是從那邊先開始的。”周宇道。
沈姜明白過來,昨天的目标在另一邊,所以能聽見敲門聲的也隻有那一間房子。
大學生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身上自帶一股樸素的正義感。
如果敲門鬼冒充成她,一個因為沒有食物餓得可憐兮兮,又被丈夫斥責打罵的人,前去敲門求助,在接連敲門都被拒絕後,他們一定心中不忍,從而開門。
第一夜他們之所以能逃開,是有孟元化發消息提醒。可孟元化一旦不知情,無法及時提醒他們,那麼入局是必然的事。
所以他們隻要别被誘惑着開了門,今晚就能平安。
沈姜翻出耳塞,打算好好睡一個晚上,忽然聽見門外一聲慘叫,而後便是慌亂的腳步聲和呼救聲。
聲音凄慘而尖銳,夾雜着滿滿的痛苦。
沈姜忽然就想到了墳山,王女在墳山上的痛苦,竟是神廟裡千刀萬剮無法企及的。
“嘶——”手背一痛,沈姜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被周宇掐了一下。
後者遞給她一瓶精神藥劑:“别聽别想,會影響你。”
周宇頭上戴着一個耳罩,似乎不受這叫聲影響。
沈姜喝了藥劑,把耳塞戴上,效用有限,她想了想,又喝了一瓶,這才勉強鎮定了些。
屋外人似乎被撲倒,金屬刺入血肉的聲音傳來,一下接着一下,她的呼救聲也越來越弱。
沈姜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外面走廊的景象。
以前怎麼不覺得自己想象力這麼豐富。
不得已,沈姜隻好睜開眼,望着天花闆,雙眼發直,把腦子放空。
周宇假意睡着,其實警惕着四周的動靜,他知道沈姜睡不着,也知道她狀态不好,這會兒便不打擾。
相比這間屋子的平靜,童霞幾乎要瘋了。
因為哭喊呼救的聲音不是發生在走廊裡,而是在她的房間。
當她被尖叫聲驚醒的時候,第一時間拿出了包裡的牌盒,從裡面摸出一張牌。
可惜隻是張防禦。
她将牌安在床的中央,保證整張床都被納入防禦保護範圍内,雙眼細細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然後,她就愣住了。
這怎麼這麼像她的聲音?
不是像,分明就是!
她下意識想起了包裡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