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被子一看,床中央的撲克牌果然已經從中間碎裂。
怎麼可能?
那隻鬼今晚明明已經殺了一個人,按照她之前的經驗,鬼一天隻會殺一個人,其中包括NPC。
為什麼明明已經帶走了馮江,還會找到自己?
而且,今天不才是第七天嗎?
雖然限制可能薄弱了些,房間内的安全性也不如剛開始,可也不至于讓鬼自由出入?
至少應該她觸發了什麼規則,鬼才能進來。
可是她沒有開門,沒有出聲,這、這不應該。
隻是現在情況緊急,童霞一面想着是哪裡出了問題,一面拿出了撲克牌。
沒到十二點,她還剩一次機會。
一定、一定要是攻擊牌,最好是能将鬼直接擊退那種。
童霞緊緊握住撲克牌,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上面,抽出來一看,大為失望。
一張輔助牌,使用後能獲得十分鐘的隐身效果,無論是人或鬼都無法感知到她。
夠了。
童霞将牌夾在雙手手心,雙手往反方向一轉,撲克牌沒入其中,她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下了床她便開門往外跑,一直跑到304的門口敲響了門:“高翔宇,郝風,快開門,我是童霞,有壞人!”
房門緊閉,沒有要開啟的意思。眼看着隐身的時間快要結束,她着急不已。
這時候她也沒别的選擇,隻能求着屋裡的人給她開門。
突然,她意識到了什麼,動作猛地頓住。
怎麼......聽不見敲門的聲音?
她的眼睛猛地瞪大,充盈着驚恐。
無法感知的意思,是連她發出的聲響也聽不見嗎?
所以她敲門沒有聲音,剛剛的喊話,也沒人聽見。
完了。
童霞僵硬地轉過身,發足狂奔。
回房,趕緊回房!
隻有回到房間,她才有一絲生路。
可是她的房間門口站着一個人。
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
是丁燕。
那個她發現洗手間裡莫名多了個鏡子,然後哄着她去找死的“女同學”。
丁燕站在門口,疑惑地看着房間裡,似乎發生了什麼讓她無法理解的事。
童霞止住腳步,轉身就跑。
一樓不能呆,是死路。
她要去三樓。
第一晚,旅社老闆一家下來時,鬼就消失了,可見他們對鬼是有震懾作用的。
她知道二樓和三樓之間有防盜門,可是沒關系,隻要趕在鬼抓到她之前把三樓的人吵醒出來,她就能活。
可剛跑沒兩步,腳步聲響起。
隐身卡效果到期了。
童霞不敢停下,更不敢回頭,一口氣蹿上了樓梯,拼了命地敲門:“老闆!老闆!有山賊進來了,老闆開門!”
一隻手搭上童霞的肩膀,吓得後者尖叫出聲。
“叫啥子哦。”一道男聲在背後響起,童霞一頓,回過頭去看,不是丁燕,而是一個男人。
是後面來旅社的四個NPC之一。
男人似乎被他吓了一跳:“你剛剛說有山賊?在哪?”
童霞的背死死抵着門,不安地看着眼前的人。
對于後面來的幾個NPC,她一直存疑。
之前的背景分明說了這是山上的唯一一間旅社,可這幾人又說是山上其他的住戶,因為家裡受潮,床濕得不能睡人,才來旅社借住。
這說辭聽着就可疑,可他們又不像是鬼,所以童霞一直處于觀察階段。
這會兒猛地見到,她也沒放下疑心,想了想,試探地握住男人的手:“大哥,我、我房間裡有人。”
手是暖的,是活人的溫度,童霞安心了,可憐道:“我、我能去你房間裡躲一晚上嗎?”
“這不太好吧。”男人臉上露出幾分為難,“我那屋子裡還有三大男人,你一個小姑娘不合适。這樣,我跟你回你屋裡看看,要是有人,我收拾他。”
童霞連連搖頭,面帶驚恐:“大哥,我求你了,我就躲一晚上。我、我睡地下,絕對不打擾你們。”
她猶豫一瞬,抱住了男人的手臂,柔軟的身軀緊緊貼着男人:“我這幾晚上老覺得屋子裡有人,睡也睡不好,今晚是怎麼都不敢再回去了。”
看着男人喉頭動了動,童霞暗笑一聲,面上越發的楚楚可憐:“就一晚上好不好?如果其他幾位大哥不願意,你幫我勸勸他們,說就今天一晚上,等明晚,你去我房間陪着我,不會再打擾他們。”
聽懂了童霞的暗示,男人舔了舔嘴唇,視線忍不住在她身上打量,嗓子有些喑啞:“那好,今晚、今晚你先去我那呆一晚上,我、我們幾個護着你。”
說着,帶着她往二樓走,一直到了204房間,沒有任何事發生,也沒有鬼再出現。
望着房間裡拘謹的四個男人,童霞徹底放下了心。
整整四個人,再怎麼,也夠這隻鬼殺一個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