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來負責送今天的包裹,這是您的,請簽收。”沈姜并沒有回答他的話,男人也不計較:
“我得拆開來看看......”說着往褲兜一摸,“哎喲,沒帶剪刀,進來吧,我看完就給你簽。”
沈姜沒動:“我在這等着就行。”
“沒事的,這大熱天,你一個小姑娘也辛苦了,進來喝杯水。我這記性不太好,萬一待會兒隻顧着看東西忘記拿面單出來,你不就得在這幹等着了嘛。”
男人笑得慈眉善目的,仿佛并沒有壞心思。
沈姜卻明白,她非去不可。
不然這人一去一回,說自己并沒有收到快遞,那她十張嘴也說不清。于是點點頭,謝過他的好意。
男人顯得比沈姜更開心,一面往裡走,一面絮絮叨叨的:“小張也真是的,不舒服叫别人幫忙嘛,讓你一個女孩子跑來跑去的,趕明兒我得說說他。”
連着幾人都提到幫忙這個點,沈姜再怎麼遲鈍也察覺出了一些貓膩:“張哥經常找人幫忙的嗎?”
“也不是,這孩子年紀雖然小,但是挺負責的,咱們這一整個鎮子的快遞啊,報紙啊,都他一個人跑,沒叫過苦沒哭過累的。但人嘛,總有不舒服的時候,偶爾他生病,鎮上的人也就幫着送一送東西,都是街坊鄰居的,你說是不是。”男人樂呵呵的,說話間,兩人已進了屋。
他先給沈姜倒了杯水,親眼見着她喝了一口之後,才去抽屜裡找刀。
背對着沈姜,他的臉上滿是貪欲。
這姑娘看起來年輕,細皮嫩肉的。
等着水裡的藥效發作,他就要把她拖進地下室裡,扒光她的衣服,用最鋒利的刀......對,就是這把,用這把刀把她的皮完完整整的剝下來。
而這麼好的肉質,炒或者炸都浪費了,一部分用清水煮,一部分蒸,剩下的再一分為二。曬幹一半,冰箱裡凍一半,就可以用其他的烹饪方式。
想到這,男人止不住地咽口水。
“那萬一快遞出了什麼問題,譬如損壞丢失一類的,又該怎麼辦?”聽見身後的沈姜發問,男人握緊了手中的刀,怪笑一聲,轉過身去正要就着身高和體型的優勢先吓住沈姜,然後就被吓得呆在原地。
無他,隻因沈姜身後的影子不知何時變得三米來長,折疊在天花闆上,微微搖曳。
似乎是發現男人注意到了自己,影子竟然露出一個可以稱得上是猙獰的笑容。
男人腿一顫,視線一刻也不敢離開影子,生怕它會趁機沖過來。
而沈姜依舊站在桌前,乖巧地捧着水杯,不知是在等他的回答,還是等着簽收。
眼角餘光瞥見她臉上的笑容,分明和方才的沒什麼區别,可男人就覺得這會兒要森然許多,看得他頭皮發麻,背心直冒冷汗。
“一、一般不會出意外的,都是街坊鄰居......”
“那如果出現特殊情況呢?”沈姜歪了歪腦袋,她的影子也跟着歪了腦袋。
可影子的歪,是從原本的腦袋處又歪了一個出來,這會兒兩個腦袋懸在天花闆上,有着一模一樣的笑容。
男人好不容易把慘叫聲憋進嗓子裡,忽見沈姜向前走了一步,吓得他再也忍不住:“啊——”
然後眼睛一閉,竟然暈了過去。
沈姜怕他使詐,觀察了好一會兒才走上前,然後發現,好像真的暈了。
她回頭看向牆上的皮影,有些不解。
有那麼吓人麼?
鬼的膽子也這麼小的?
讓皮影把多的影子腦袋收回去,沈姜把男人搖醒——他還得簽收呢。
男人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沈姜,第二眼就看到了牆上那個巨大的影子,吓得他心一梗,差點沒又暈過去。
望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沈姜,男人有些拿不準了。
難道她也是鬼?
可她身上的氣息分明是活人,自己不可能聞錯。
但如果是活人,那可怕的影子又怎麼解釋?
哪個大活人能有這種影子?
又或者,她的修為太過高深,所以可以假扮成人?
是了,他聽說過,有些厲鬼修為達到了一定地步,連經驗豐富的道士和尚都瞧不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