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輕輕碰了碰,帶着幾分猶豫。
筆仙則是寫道:[這蛋對它沒用,吃了頂多飽腹,而且裡面是活物。]
“活......”
“咕~”
随着肚子響起,饑餓的感覺也随之而來。
今天一天,她隻吃了早上那些松子,又耗了不少體力,可是餓了。
于是讓布偶和皮影放哨,也顧不得挑選,從保鮮櫃中拿出什麼就吃什麼,直吃得肚子圓滾,坐着也難受,起來走了幾圈後,躺在地上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什麼一直在推自己。
睜開眼一看,筆仙的血字幾乎貼在她的臉上:[先别睡,把這手串摘了。]
沈姜坐起身,将手串從腕上褪下,依筆仙所言扔到一旁,又用扶轶玉佩壓住。
“有問題?”沈姜問。
筆仙則寫道:[數百年前,一官宦人家的老爺被算出有死劫,若是過了,則子孫富貴,不過,家破人亡。唯一的應對方法,是買替身。]
[經過一番折騰,總算是找到了八字相合的人。根據算命的說法,不能讓替身知道自己的命運,否則騙不過索命的鬼怪。便假稱聘其來當管家,好吃好喝的招待了幾天,到了日子,直接灌得大醉,釘進了楠木棺材,埋在一個風水寶地。]
[替身酒醒後,又哭又鬧又掙紮,整整七日才死,死後魂魄血肉被棺木吞噬。]
[兩百年後,幾個盜墓賊聽說這裡面埋了大官,料定陪葬品不少,便挖開了墓穴,驚醒了棺鬼。]
[棺鬼現世,殺戮不止,後被修士聯手打散,棺材也被天火焚燒,隻剩下一小塊,被人悄悄藏起來做成了手串。沒錯,就是這串。]
[這玩意兒要是壓得住,也是個好用的力氣。但你修為太淺,戴着它隻會被反噬。而且它還沒認你為主,嶽榮軒給你,一是騙你的花,二是想拿你當替身。]
沈姜不必問,她已經聽見了。
遠遠地,傳來了嬰兒的哭聲。
她總算知道為什麼紙條上寫着夜哭郎了。
[你打不過,硬碰硬隻能找死。]看着沈姜拿出匕首,筆仙連忙寫道,[隻能禍水東引,把它扔到攝嶼的洞穴裡,讓它們狗咬狗。]
“不行。”沈姜頓了頓,在腦海裡對筆仙道:【這片松樹林和攝嶼是一夥的,帶我找你們的唯一條件就是不能對攝嶼不利。要是把手串扔過去,明天一出山洞,我就成了人串。】
筆仙讀了讀,默默把剛剛那句話擦幹淨,寫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沈姜想了想,開口道:“松樹大人,您在嗎?”
“不必叫我大人,什麼事?”松樹笑問,顯然,它一直注意着沈姜這裡的動靜。
“我想活着。”沈姜道。
松樹笑道:“嗯,萬物皆求生拒死。”
“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幫忙把手串丢遠些?”
松樹那邊沒聲音了。
沈姜提着心,如果它不肯,自己隻能賭一把。
嬰兒的哭聲漸近,沈姜正打算動作,松樹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和其他人類不一樣。”
沈姜道:“我隻是想活着。”
後面的話她沒有繼續出口,松樹自然也明白:“還是要謝謝你對它們沒有惡意。”
沈姜猶豫片刻,道:“其實也沒什麼善意。”
松樹笑出聲:“我知道,卻也足夠了。把東西給我吧,我會送到它該去的地方。”
話音未落,一枝松樹枝已經從上方伸了進來。
筆仙見縫插針地提醒沈姜别再碰楠木串,沈姜便生出花枝,小心地挑着手串,挂在了松枝上。
松枝收回去後,松樹再沒出聲,沈姜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聽着哭聲又慢慢遠去直至消失,才松了口氣,盤腿坐下靠着黑蛇。
這一天下來,她着實有些累了。
為防萬一,她還是取出符咒布了個簡單的陣法,再讓布偶熊和皮影警戒,自己則是抱着床單鬼睡了。
再一次把她推醒的,是黑蛇的大腦袋。
這會兒天已大亮,日光從上方撒下,将洞内照得明亮。
沈姜這才看清楚,黑蛇整個也比之前大了一圈。
伸手輕輕敲了敲,沈姜笑問:“有沒有覺醒什麼新技能啊?”
黑蛇膩在她頸側,沈姜失笑:“就問問,怎麼樣都不會丢下你的,别自責了,乖。”
耐心哄了好一會兒,把黑蛇哄好之後,才将其他道具都收了,喚出白虎影,馱着她爬了上去。
上面還算寬闊,大半的空間都在陽光之下。
沈姜正要往外走,卻沖進來一個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