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之前有人審視過度，導緻命運本相出了問題，累及自身形态，不知道後面還能不能好……”

聽完這番話，聞行雲立刻想到了荀醫生，那位長得四不像的醫生，黃喬也說過他命運本相出了事情。

所以命運本相到底是什麼呢？

她閉了閉眼，對着解茶道：“多謝你告訴我這麼多。”

解茶吸了口奶茶，目光緊緊跟随她夾着的青渠：“那你願意把那本書賣給我嗎？”

聞行雲搖了搖頭，用葉子刷開了房間的門，進去朝她揮了揮手：“先睡一覺，其他的醒了再聊。”

“聊什麼？你又不把書賣給我……”解茶吵吵嚷嚷的聲音被她關在門外。

她這才開始觀察整個房間。

右眼看來與現實生活中的死貴的酒店沒什麼不同，左眼看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酒店變成了樹洞，擺着床的地方，被搭建雜亂的雜草窩取代。

最令她覺得不适的是，正對着床的電視機變成了一個反光大石頭,石頭裸露的部分畫着詭異的紅色花紋。

待她走近後，才看清這才不是什麼反光，是一面石頭鏡子。

但鏡子裡倒映出來的不是她的身影，而是一坨幽藍色的火焰，停在半空中很是詭異，她動也不敢動，鏡子裡的火苗也不動。

可能人類的本性就是這樣，遇到暫時不會傷害自己的恐懼存在，就是忍不住玩弄它。

譬如聞行雲保持這個姿勢半分鐘後，無事發生，她遮住右眼，在鏡子的邊緣反複橫跳，鏡子裡的火焰也随她一般時隐時現。

這就是傳說中的命運本相？

鏡子裡的火焰看着并不陌生，她記得遇上阿奇時，交接玻璃杯的那刻這火焰就從她指尖流出。

欸，對了，她玻璃杯呢？

太久沒見這東西，聞行雲回想起來有些費勁，好像把它落在在諾薩的酒店。

小小的遺憾了三秒，她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明明在上一層在醫院裡睡了一天一夜，無端的困倦卻又将她包圍。

聞行雲不想躺在雜草窩中，撐着眼皮将左眼的葉子帶回去，躺到了那酒店标準大床上，摟着青渠就這麼睡着了。

一眼障目在不願意面對現實的情況下，還是很有用的。

——

夢中的一切光怪陸離，聞行雲看見白色巨鳥在宇宙中飛翔，還沒質疑太空中有無氧氣之類的世界觀。

其中一隻白色鳥振翅盤旋，停在了她面前，喙張開口吐人言：“要我載你一程嗎？”

夢境中的她沒有自省模塊，就這麼呆呆地坐上了鳥兒的順風車，于星雲中暢遊，駛向未知的遠方。

空氣，哦不，宇宙中有風而來，塵埃滑過聞行雲皮膚的觸感異常清晰，鳥兒随着鳥群一路向前。

身邊趕上來另一隻白鳥，上面坐着一位帶着黑框圓眼鏡的女孩，她作牛仔打扮，手上拿着現代社會的顯示屏。

聞行雲聽見她的聲音雜糅在風裡，送到耳畔：“兩層新人……”

“是覺醒命運本相開端的時機——讓我瞧瞧。”她的手在顯示屏上滑動：“幽冥火焰，有點意思。”

“哦？還有言靈祝福……”女孩扶了扶腦袋上的牛仔帽：“那就這個好了！”

她粲然一笑，身下的白鳥突然加速，宇宙之風吹起她的栗色頭發，緊接着便消失在鳥群之間。

聞行雲在夢裡犯困，摔下白鳥的一瞬間天地倒轉，山河與宇宙交疊，日月同晖，她再次睜開眼時，在酒店中醒來。

她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頭，擡手看了眼手表，這一覺竟睡了七個小時。

嗓子發幹，她掠過了酒店的開水壺，搜尋了一圈沒看到水，隻得推門去休息區找水喝。

一路上她邊走邊回想先前的夢境，卻隻能記起一些碎片，串成信息都做不到。

休息區的人少了一些，解茶靠在VIP休息室門口見她進來，又開始盯着她的書看。

靠牆開着幾家奶茶店和咖啡店，随處可見的飲水機裡卻沒有水，聞行雲皺了皺眉，走向奶茶店。

“您要點些什麼？”帶着口罩的工作人員在櫃台後笑着問。

聞行雲禮貌道：“我沒錢。”

“沒事的。”店員微笑不變：“這屬于仙葉客棧的服務内，您可免費享受。”

“菜單有嗎？”

店員搖頭：“菜單上都是明碼标價的。”

“你不是說這免費享受？”聞行雲皺眉。

“您誤會了，我和您對話是客棧的免費欸服務。”

此時此刻，聞行雲再看他無比标準的微笑，隻覺這客棧拿到現實世界中，一定能坑到不少人，然後再群衆的憤怒中，被挂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