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來吧。”趙素雲說道。
書瑾進門,将飯食放在桌子上,看着站在桌邊的趙素雲,心裡一陣愧疚。她想起昨天因為系統提示趙青月是趙素雲的姐妹,便放松了警惕,甚至幫她把佩劍系回了腰間。這一疏忽,險些釀成大禍。誰知道她們姐妹之間直接刀劍相向,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素雲,對不起。”書瑾輕聲說道,眼神中滿是歉意,“我沒想到她會……”
趙素雲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阿瑾。我早就知道青月的性子,沖動易怒,隻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做。”
趙素雲的眼神落在桌上的裁雲劍和镂月劍上,那兩把劍已經斷成兩截,再也無法修複。她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她依稀記得當時爹娘把這兩把劍交給她們姐妹時的情景。那天她們在院中習武,爹娘将劍鄭重地交到她們手中,眼中滿是期許。
“希望你們能用它們守護趙家,守護彼此。”爹爹的聲音在耳邊回響。誰知今日,竟然成了姐妹反目的武器。她的手撫摸着裁雲劍,似乎還能感受到它的悲鳴。
書瑾見趙素雲眼神落在斷成兩截的劍上,突然說道:“你等等。”她出門走進自己房内,拿出了系統抽到的玉蘭劍。
趙素雲疑惑地看着書瑾出去,片刻後,見她拿着一柄劍返回房間。
“素雲姐姐,這把玉蘭劍送給你。”書瑾說着,将玉蘭劍輕放到趙素雲的手中。
趙素雲擡頭,不解地看着她:“這……這是給我的?阿瑾,謝謝你的好意,隻是……”趙素雲本來想要拒絕,隻是她剛一握住這把劍,一股溫暖的力量瞬間自劍柄傳來,順着經絡直入丹田。她隻覺一股柔和的内力在體内緩緩流動,近日因打鬥而紊亂的氣血竟逐漸平複。
她曾聽說,每一個劍客都會遇到自己命中的劍。以前,她以為裁雲劍就是自己命定的佩劍,而此刻,手中拿着這把玉蘭劍,她仿佛與它産生了共鳴。
書瑾看着趙素雲的模樣,對她說:“這把劍似乎與你有緣。”
趙素雲隻覺手中的劍似乎有了生命,她向空中揮出一擊,劍身微微震顫,發出一道清越的聲音。她内心一動,看着劍柄上的花紋,輕聲念道:“玉蘭劍……”
趙素雲回過神來,看着書瑾,拿着劍向她抱拳,說道:“阿瑾,謝謝你,這劍我就收下了。今後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萬死不辭!”
書瑾不知道趙素雲為何如此鄭重,輕聲說道:“素雲姐姐,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我送你這把劍,也算是抵過你之前贈我的武林秘籍了。”
趙素雲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感激:“阿瑾,你已經救過我很多次了。”初時,他們進入書館避難,給書館帶來不少麻煩。昨天夜裡,她遭到刺殺,命懸一線,打鬥中将書瑾送給她的盒子掉落在地,等她再睜眼,便出現在了書瑾房中。她知書瑾來曆不小,但此等奇遇,實在是超出常理。
她看了看書瑾,口中欲言又止。不管書瑾是何許人,她已幫助自己許多,從今往後,自己就當多了個妹妹。旁的她一律不問,這世上誰還沒有秘密了。
書瑾見趙素雲神色複雜,便知道她心存疑問。昨天她突然出現在自己房内的時候,她也吓了一跳,後來問過小玉才知道,是那鎏金寶匣搞的鬼。這盒子還真挺有用的,危急關頭竟然能瞬間移動。
不過,趙素雲不問,書瑾便不說,系統的事情實在太難解釋了。
*
書館中的人終于又聚在一起,像以往一樣閑話家常。
“素雲姐姐,你不知道,你們走後,書館一下子就冷清了,我想死你們了。”陸靜瑤對着趙素雲說。
趙素雲無奈地笑了笑:“你這閑雲山莊的大小姐,今後是再也不回家了嗎?”
陸靜瑤嘟起嘴唇:“我才不要回去呢!”
書瑾心事重重地看着院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悄悄開啟了“望氣”,觀察着衆人。
她開了'望氣',趙素雲身上凝聚了一團灰色,但好像又包裹着一層紫色。書瑾微微一愣,“氣呈黑色則有禍,氣呈紫色則大貴”,兩者交織是什麼情況?周廣安身上濃郁的黑色有逐漸淡去的傾向。陸明遠和陸靜瑤身上則有很亮的金黃色,應是大富大貴之兆。書瑾望氣一術剛剛入門,隻能簡單分辨幾種常見氣色,複雜的交織現象讓她一時難以判斷。
話題不知道怎麼跳到了江湖武學上。書瑾靜靜聽他們談論江湖紛争、英雄豪傑,還有各門各派的恩怨情仇。
書瑾突然問道:“你們說,人們追求武學是為了什麼?”
陸明遠想了片刻,知道她在發愁武林秘籍的事,反問道:“書姑娘覺得,人們追求武學是為了什麼?”
書瑾想起自己從小看過的武俠小說,開口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俠之小者為友為鄰。學武自然是為了匡扶正義,保護弱小!”
陸明遠大笑:“哈哈哈哈哈,書瑾姑娘果真有趣得很。”
周廣安沉思片刻,回憶起少時學武的事,神色痛苦:“我剛學武時,沒想着追求什麼,隻是為了保護家人。那年,山匪來襲,我眼睜睜看着母親受辱,卻無能為力。從那時起,我發誓要學武,再不讓親人受苦。”
陸明遠的笑聲戛然而止,聽到周廣安之言,一時感慨:“這世道太亂,隻有足夠強大,才能不被他人左右。”
他出身富貴,見慣了勾心鬥角的江湖和那些唯利是圖之輩,忍不住嘲道:“可惜,這世上的人們追求武學,大多都是為了萬人之上,為了功名利祿,為了酒池肉林,為了滿足無盡的貪欲。”
趙素雲輕笑一聲,道:“武學本身并無善惡,關鍵在于人怎麼用它。”
陸靜瑤微微皺眉:“你們說的都對,可這世道,善人難得,惡人卻比比皆是。”
衆人對視一眼,都沉默了。
便在此時,一隻雪白的鴿子從空中掠過,穩穩地落在書館的屋檐上。
陸明遠見鴿子腿上綁有一個小竹筒,立刻察覺這可能是閑雲山莊的信鴿。他運起輕功飛到屋檐上,輕輕取下鴿子腿上的竹筒,然後飛身下來。
果然,那竹筒上刻着一個“陸”字。
陸明遠從竹筒中倒出一張信紙,拿到後他迅速展開。信上的内容讓陸明遠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他擡起頭,對陸靜瑤說道:“山莊有變,我們得立刻回去。”
陸靜瑤聽後,臉色也變得緊張起來,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陸明遠沒有多說,隻是迅速将信紙折好,收入懷中。
他轉身對書瑾和趙素雲說道:“周前輩,書姑娘,趙姑娘,閑雲山莊發生了緊急情況,我與舍妹必須立刻動身。多謝這幾日的款待,他日定當回報。”
衆人見陸明遠神色緊張,想必事态緊急,皆表示理解。
書瑾見陸明遠周身仍是金黃色的‘氣’,便知閑雲山莊的事對他們影響不大,說道:“吉人自有天相,陸公子不必過于擔憂,願你們一切順利。”
兩人很快收拾好東西,走到書館前門,其他人相送出門。
陸靜瑤對着趙素雲說:“趙姐姐,你們剛回來,我們就要走了,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
趙素雲上前握住陸靜瑤的手,幫她整理好身上的披風:“江湖路遠,隻要我們心意相通,一定會再見的。”
書瑾正想和陸靜瑤告别,誰知她突然撲過來緊緊抱着她,聲音哽咽:“阿瑾,你一定要記得我。”
書瑾回抱了她,無奈應道:“好。”
陸靜瑤接着說:“阿瑾,你家廚子做的飯太好吃了,我能帶走嗎?”
書瑾以為她是在開玩笑,點了點她的鼻子:“不給,就是要讓你想着念着。”
陸靜瑤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又用力抱了抱書瑾:“阿瑾,再見了。”
書瑾安慰她:“等你回來,我讓廚子專門為你做一桌好菜。”
陸明遠在一旁輕咳一聲,提醒道:“靜瑤,我們該走了。”随後從身上掏出一個哨子,吹響三聲後,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原是他們二人停在林中休憩的馬。
陸靜瑤點了點頭,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書瑾。
他二人迅速翻身上馬,陸明遠抱拳說道:“各位,後會有期!”
陸靜瑤也揮手道别:“書姐姐,我們一定會再回來的!”
“一路順風!”書瑾和趙素雲齊聲說道。
陸氏兄妹策馬離去,幾人揮了揮手,目送他們走遠。夕陽灑在大地上,為他們的背影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輝。
“希望他們能順利解決閑雲山莊的事情。”書瑾有些惆怅,相處這些天,她早就把書館這些人當做朋友和家人了。
這一次離别的愁緒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書館要面臨更大的危機。
陸明遠和陸靜瑤在離開的路上,遇到了一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