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情。”張副組長接過東西,放到一邊,“公司那裡怎麼樣。”
“臨時租了個寫字樓,夠用。”曾妍遞完東西便坐到了何木榮旁邊,價值六位數的沙發給她狠狠硌了一下,“這個月您和李總的賬已經處理完了。”
“辦事效率很高啊。”一邊聽着曾妍的話,張副組長一邊拿出茶具來,又拿出一罐——貌似是裝零食海苔的透明塑料罐——但裡邊是茶葉。拿出幾撮茶葉,放到壺中,倒入滾水,把第一遍茶拿來洗杯子,一氣呵成,“聽說你不僅管公司行政,還是在研發部門工作?”
“是。”曾妍陪着笑,“公司暫時沒找到合适的人管理,我就暫時打兩份工。”
“你才二十八歲?”清洗完茶杯,張副組長倒了茶,第一杯給何木榮,第二杯放到曾妍面前,“這麼年輕,就有這種能力,所以才說你們後生可畏啊。”最後一杯,她再倒給自己喝,“木榮也不大吧,我記得。”
“二十九周。”
“那也年輕。”張副組長抿了口茶,“這是我一個下屬,不知道從哪裡搜羅來的,和尋常的不一樣,你們試試?”
聞言,何曾二人也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後點了點頭,說确實不錯。
“你們有能力是真的,不過曾妍,你那邊沒有人的話,一個人辦事,倒也太辛苦了。”
“不會,畢竟自己辦事會比較放心。”曾妍道。
此時,何木榮突然給曾妍使了個眼色,曾妍一瞄到,便馬上閉嘴。何木榮笑道:“曾妍,幫張副把東西拿到上面去。”
“好。”說完,曾妍拿上東西便溜上二樓,放完後,便順路走到二樓的露台,拿起手機打開遊戲。她已經輕車熟路了,這裡是張副組長的專門給那些會面人的助手準備的非禮勿聽休息室,曾妍一推門就有個保姆幫忙開燈,倒水,端水果,開風扇,然後規規矩矩地鞠躬出去。曾妍也算是這裡的新常客了,坐下開遊戲吃水果的動作愈發熟練。
回到樓下,見曾妍走了,何木榮便說道:“張副,有合适的人推薦?”
“是有一個,她學過法,也有工作經驗,或許你們能用得到。”張副組長如常般笑着。何木榮低頭沉思了片刻,随後擡頭對上張副組長略有深意的眼神,說道:“是林梵,對嗎?”
話音剛落,張副組長先是愣了一下,随後笑了起來。
“你真的很聰明,我沒看錯你。”
說着,她才又給何木榮續上了茶。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首先,那個人的行為很反常。”何木榮頓了一下,随後轉身,捏起沙發靠墊和紅木沙發中間間隙裡露出來的一點點粉色頭發,不拉還好,一拉拉出老長。何木榮把頭發全拉出來後,與張副組長面面相觑,兩人都無語哽咽住了。
“這麼長的頭發,還是粉色的…張副啊…”
最後兩人沒忍住發出了鞭炮般的爆笑,甚至驚動了二樓的曾妍。曾妍被吓得一抖——樓下那兩位是怎麼了?笑成這樣,不想她兩位平時的作風啊。
“…雖然算是意外,不過我還是信賴你的能力。”
“…謝謝張副誇獎。”
“以後不要叫職稱了,叫名字吧。”張副組長又恢複了往常的神情,“我叫張汀,岸芷汀蘭的那個汀。”說完,她又回頭問道:“她來了嗎?”
站在門口的保姆聞言上前來,說道:“林小姐讓幾個人去幫她搬東西,快到了。”
“搬東西?”張汀疑惑地回過頭,擺了擺手讓保姆下去,“你放心吧,隻要忍了她的賤,這個人還是很好使…”
“張汀——————!”
一聲巨響橫破了略有些嚴肅的氛圍,隻見林梵抱着一個巨大的木箱站在樓梯口處,滿頭大汗。木箱上赫然寫着“功德箱”三字。張汀見了眉頭緊鎖,何木榮看了差點昏厥。
“你看我帶了什麼好東西,巴西柚木做的啊,李本還真舍得花錢。”林梵一低頭,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何木榮,便停止了狂笑,又看向張汀,說道:“你今晚不是叫我過來嗎。”
“…我是叫你過來,沒讓你給我帶這個。”
“這個拆了當木闆都能賣幾千。”
“快還給人家啊!!不要随便拿别人的東西啊!!”張汀接過功德箱,趕緊還給了何木榮,“拿别人廁紙也就算了,這個怎麼能拿啊!你會遭報應的!”張汀每說一句,就抽林梵一下。
“公共場合的東西是大家的,那不就是我的了嗎。”林梵辯道,“沒事的!沒事的!數罪并罰,多拿人家個東西,不管是法院還是地獄都沒辦法再加重懲罰了。”
“哎喲,積點德吧。”張汀尴尬地朝何木榮笑了一下,“小孩子不懂事,不好意思。”
“…沒事,能理解。”
“以後到人家那裡,不能亂拿東西了。”張汀坐下來,讓林梵坐到她旁邊,每囑咐一句便拍她一下,“不能亂吃東西、不能雇人把廁所弄堵、不能往别人的電腦裡下遊戲、不能往豆漿裡倒咖啡粉、不能篡改别人的工資條、不能追着人犯賤,還有,人家那是醫藥公司,不能動化學試劑,知道了嗎?”
越聽,何木榮心越涼。以為是鮑叔牙薦管仲,沒成想是劉備托孤,丢給自己一個兼具朱祁鎮與趙構之才的阿鬥。
這日子,真過不下去了。
“你要學李本賣呂銘欣的隊友,把我賣了!?”
“什麼話,是你多了個老闆,我哪裡說賣你了。”
“啊?”林梵的眼神在兩人身上徘徊,“你不瞞着了啊?”
“她靠譜的,我信她了。”說罷,張汀又看向何木榮,“她确實是賤,但也有好使的地方,你往後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