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是一個很有原則的小人。”林梵驕傲地說。
“…好吧。”張汀無奈道,雖然感覺很奇怪,但反正又不是什麼壞事,橫豎是省錢了。“對了,我一個朋友得了個清代的醉卧芍藥煙繡畫,前幾天剛送到我這裡,你要不要?要的話你等下一起帶走。”
“要啊,給你多少?”
“不用給,我送你。”
“…那我才不要呢。”林梵拒絕道。
“我又沒拜托你幹什麼事,不過是正好碰到了你喜歡的東西,就帶給你而已。”張汀靠在沙發上,手肘撐在扶手上,食指曲着,靠在太陽穴上,“收下吧。”
“我和你認識多久了?還拿我當陌生人呢。”林梵笑了一聲,随後橫躺在沙發上,左右咕踴了幾下後,頭靠在了張汀腿上。自學生時代起,林梵的每一任同桌都會遭此浩劫,一下課此人就會立刻轉身躺到同桌腿上不管同桌是否想要尿尿就肆意開睡。畢業了之後依然如此,現在沒有同桌了,變成自動檢索離自己最近的人躺,“我才不要欠你人情呢。”
“…好吧,好吧。拿你沒辦法。”張汀拿指節摁了兩下眉心,沒辦法,可能這就是代溝吧,她跟這個比她小幾歲的學妹有時候确實有些觀念差異。
雖然人很怪,但張汀不得不承認林梵的辦事效率,在做這些違法犯罪的事情上,她幹得幹淨利落。第二天一早,淩晨五點,林梵就把當年的評估報告送到張汀家裡了。這兩人,一個是剛醒,一個是沒睡,一個健康得吓人,一個廢寝忘食得離譜。但凡有一個正常的,都不會在這個點交接。
“謝了。”張汀展開資産評估報告,大緻掃了一眼,“效率很高。就是,你下一次能不能拿個文件夾之類的去裝?或者你規規矩矩地折兩折放口袋也可以。你揉一團跟個廢紙一樣,展開了都是皺的,讓我怎麼跟小陳她們交代?”
“手工做舊,這是藝術啊。”林梵無辜道,“更何況,你隻讓我帶來,又沒給我打包費,對吧。”
“罷了…我都懶得說你。那我先去晨跑了,你玩去吧。”
“我可以玩你的跑步機嗎?”
“可以。摔在地上了醫藥費我是不會出的。”張副組長冷冷道,“還有,那個啞鈴你也别碰,砸斷腿了的話,我是不會可憐你的。”
“我相信你會的。”林梵笑嘻嘻地給張汀飛吻一下,“跑步去吧!”随後,她便把張汀輕輕推了出去,關上了門。
看着被關上的大門,張汀百感交集。養一個殺手,像供祖宗,也像養小孩,而且是熊孩子。
淩晨五點的雅博市,夜幕尚未拉上。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睡了,但有的人還醒着,不止是張副組長和林梵。另一邊,何木榮看着電腦,點了兩下鼠标,把圖片放大後,說道:“林梵果然來了。”
房間裡沒開大燈。天有點亮了,又開着電腦和台燈,也不會看不清。何木榮剛來這裡的時候大概六七點,天色也是如此。李本緩緩走到何木榮旁邊,腳步聲很輕,帶來一陣護膚品的香味。
“張汀啊…”李本一隻手撐在桌子上,看着監控畫面,笑道,“…還好我讓你來了,不然,還真發現不了她來偷那個東西了。”
“不過我也沒想到,她能把你這個小區電線都剪了…”何木榮無語道,“那你打算怎麼處理她們?”
“不用費心,讓張汀自己忙活去吧。”笑着,李本喝了口葡萄酒,“至于林梵,她不算張汀的人。你還不熟悉我們的内部構造,她那個人,看錢不看人的,你也不用拉攏她,給錢就行了。畢竟能用上,那就不算威脅,當然,必要的時候,可能要麻煩你對付她喽。”
“小事。”何木榮微笑道。
“幫我僞造報告,也是辛苦你了。”李本坐到椅子上,倚在抱枕上,“時候不早了,都要天亮了——五點了,張汀這時候都起床跑步了——要不然,你留在我這裡小睡一下吧,客房一直都是收拾好的。”
“不用了。”何木榮微笑着拒絕道,“…醫藥公司那裡有點事情,我還得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