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大雷音寺和天庭，或者說同闡教的恩怨要追溯到封神之戰，也就是商周之戰那段時間。

那會兒的佛教，還叫西方教，教主是接引道人和準提道人。

這倆人呢，雖說在封神之戰期間，幫了闡教很多忙。甚至可以說，沒有西方教的介入，闡教代表的周朝打敗商朝，還需要個幾年半載的時間呢。

但是他們在最後的決戰裡，把很多闡教敵對的截教仙人帶到了西方，後續又以不是很光彩的方式，或哄或騙，帶走了闡教的一些肱骨人員。

比如佛教的文殊菩薩，他曾經是楊戬他師父玉鼎真人的師兄——文殊廣法天尊。

試想一下，當初一起幹架的合作者，表面跟你笑嘻嘻，結果背地裡拐走了你的精英手下。

這換誰，誰能忍？

然而闡教忍了，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頂多在人後，指桑罵槐陰陽怪氣兩句。

之前孫悟空大鬧天庭，元始天尊因為玉皇大帝請如來佛祖幫忙，連解釋都沒聽，氣的直接閉關去了，至今未曾出關。

不過這些都是菡從玉鼎真人那邊聽來的。

身為玉虛十二金仙，玉鼎真人并不像他的師兄弟那般嚴肅。相反，他健談的很，而且格外喜歡菡，十次來真君神殿，八次是來找菡聊天的。

除了佛教和闡教的恩怨、封神之戰的故事，他還講了很多為人處世的大道理，偶爾楊戬也會在旁邊插兩句話。

菡問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麼多。

“那老夫問你，在今天以前，你知曉多少？”

“不知道。”

“那不就結了。”

玉鼎真人從桌上摸了根香蕉，掰開皮送入口中。一旁的孫悟空看到這一幕，氣的嗷嗷嚎，說你個糟老頭子居然搶俺老孫的香蕉！

“你說這是你的，就是你的嗎？這上面又沒刻你名字。”

玉鼎真人優雅又快速地吃掉香蕉，接着掐了個法術，剛剛還在手上的香蕉皮刷的一下就不見了。

孫悟空目瞪口呆地張大了嘴，似乎還沒意識到面前的老頭就是如此厚顔無恥。

處理案子的楊戬擡頭看到這一幕，輕笑一聲，喚菡來自己身邊，騰空變出一個蘋果遞給她。菡問他從哪兒弄來的，外人眼中高冷的司法天神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孫悟空，露出了一抹此言盡在不言中的笑容。

（5）

縱使佛教和闡教有過矛盾在先，可那麼多年過去了，誰也說不準他們是否還惦記着那些陳年舊事。何況，如今在天庭掌握話語權的闡教人士，也就寥寥幾人罷了。

菡心裡沒譜，看着窗外沒有太陽的湛藍天空，輕聲道：“漠視不管，方為中庸之道。”

吉爾伽美什自顧自地斟着酒，寂靜的房間裡隻有他倒酒喝酒的聲音。

是在等自己沉不住氣嗎？菡猜想着，她懶得同這位半神半人的大英雄虛與委蛇，索性繼續觀賞起了空中花園頂層的優美風景。

作為彙集人族智慧創作的偉大建築之一，哪怕是各地施雨，見過無數雕欄玉砌的菡，都得承認空中花園的美輪美奂。

與那些層樓疊榭産生對比的是，古巴比倫神明們自毀的舉動。

一位半人半獸的神，剛剛還在對着周圍的男男女女說着話。說着說着，忽然揮刀砍下了自己的頭顱，噴灑而出的血液染紅了牆壁，以及周圍神明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