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魂盒？”

“嗯。”天靈紀點頭，目光不由落在那木娃娃身上。深歎一聲道：“魂盒是人族有些重男輕女的人，為了生兒子之前虐待緻死太多女孩，怕她們死後到陰界告狀，特地找人用桃木刻出女孩的樣子，封住她的眼睛和嘴，最後，把女孩靈魂引入魂盒，直接砸碎……”

雲卿聞言一驚，視線回到懷裡被砸的沒有人樣的娃娃，心裡一疼，不住的想着到底是有多殘忍的的人啊，良久不語，暗地裡早已與天靈紀一起把那個人渣往死裡罵了一遍，“那她的腳和頭發……”

天靈紀又看了下小木娃娃，注意到它耳朵邊上一些血絲，和已經裂開的頭皮，蹲下身子對墓碑上刻得‘招娣’二字入了神，接過雲卿懷裡的木娃娃，所思片刻道：“倘若這娃娃生前不是尼姑。沒有什麼病父母健在的情況下，一個十五六歲愛美要結婚的小女孩，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剃掉自己頭發的。除非……頭發是新郎薅得。”

“新郎薅得？”雲卿大驚。

“嗯。”天靈紀點頭，擡眼一看雲卿。道：“别問我怎麼知道的，魂盒上這小姑娘的傷都刻得很清楚，頭皮都拽裂開了。我敢說把這小姑娘嫁給那禽獸的父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話落，天靈紀雙眸含淚，不知在想什麼的，眉宇間突如其來的苦意。

把一旁看着的雲卿吓了一跳，微微張了張嘴，似是要說些什麼的，張了半天不知從何開口的雲卿有些為難，最終也還是因為自身不善言而閉上嘴。

沒想到像天靈紀這麼驕傲的人也會哭，他心裡震驚的想，眼簾半垂，坐在天靈紀身邊，雲卿嘴笨就幹脆靜靜地陪着他不說話……

過了一小會，天靈紀才把懷裡的木娃娃放回墳前，深歎一聲，眼眶微紅，在雲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擦了把淚，疲憊起身，樣子極為失力。道：“關于這小女孩生前腳為什麼這麼小，是她們母親從三歲起硬掰加用東西裹，裹成這個樣子的！人族所有不修仙的女子都這樣，裡面的故事我隻聽我母親說過；

在不知道多久以前，有一個富商他很喜歡瘦小的東西，然後他的那些妻和妾就都和中了迷魂術了一樣瘋狂拆自己，頂着把自己拆小了就可以被那富商喜歡的想法，有的切肉有的切骨頭。切來切去把人切的都不像人樣。

結果最後全被休了……因晚上沒人侍寝，第二天轉身就遇到了一個因為家裡買不起鞋，從小腳都是被包起來的女人見色起意當天娶回家，并且說了一句‘女人，本該如此’……”說着，天靈紀一陣苦笑，滿眼同情，拖着那條凍成冰的腿走了三步，又一回頭。

躊躇片刻，袖子裡拿出拂塵向後一揮，身後小木娃娃釘在眼睛嘴巴上的釘子消失，臉上身上傷口愈合，斷臂複接，一個冰清玉潔少女的靈魂出現在兩人眼前……

雲卿驚得微微張大了嘴，不禁感歎：“沒想到這娃娃生前如此……”

天靈紀：“魂盒的外表不代表她生前的樣貌，但是靈魂就一定。”比起雲卿的大驚小怪，天靈紀到冷靜不少，懷裡拿出一張度靈符剛要激發貼上去就被雲卿叫住。

未來得及發火，隻見雲卿折了最近的一棵柳樹樹枝編成假發，又從地上撿了好幾把花瓣用法術變成小裙子，拿給天靈紀道：“把這個給木娃娃帶上吧。女孩都是很愛美的，木娃娃生前都被那混蛋折騰成什麼樣子了？除此，我覺得女孩子的歸屬，不該是嫁衣。”

天靈紀見此一愣，接過裙子假發，目不轉睛的看着雲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小孩啊～悶葫蘆一個，考慮的還怪周到。”話落，他摸了摸雲卿的頭。

從乾坤袋裡取出一條紅色的魚，眼睛一紅，魚嘴裡噴出的火，不到一刹那的功夫直接把雲卿做的假發和裙子燒成灰，出現在木娃娃的身上。

天靈紀淺淺一笑，在送她去陰界前将她腳上的繡花鞋裹腳布一一拆開。墓碑上的‘招娣’二字改為‘飛雁’，希望她下輩子能如大雁般自由……

最後，一張度靈符貼上去。飛雁……已入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