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靈紀揮舞拂塵,随着又一次的浪花卷起,撲滅的鬼火又複燃,天靈紀早已不記得自己是用了多少遍“水起”這一招,可陰鬼閣外鬼船上的鬼火依舊,沒撲滅多少反而越燒越旺。
眼看雲卿快被趙仇怨打死了,他也隻能在陰鬼閣幹看着,一點辦法沒有,天靈紀愈發急躁,又一招“水起”下去他已靈力将盡,滿臉疲憊,不甘的看向雲卿,雙腿失力跌跪在地上,他啞聲道:“已經是朋友了,都還沒有和他做兄弟……”天靈紀聲音很小的念着。
忽然間,四周不知何處傳來一陣笛聲,悠長的曲子裡卻湊露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緊接着,鬼船縫隙裡開始進水,撲滅了鬼火,水漲到三人腰那裡慢慢退下,退到腳踝而不在下降。
天靈紀心中大喜,也不管這‘及時雨’是從何而來,是否有詐,見火一滅第一時間便沖出陰鬼閣,幾個九連環先困住趙仇怨,自己趁亂把雲卿救出來。
唯留黑白無常二人在陰鬼閣給香靈療傷,愣在原地,“這怎麼那麼眼熟啊?”白無常心裡驚歎,依然抱着香靈,那手上的靈力還未斷開,可看眼前一幕他明明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
“必安……”黑無常輕喊着,手指了指他後面。
“鬼仙大人!”白無常回首一望,看着身後方才被趙仇怨打穿甲闆,留下的大洞裡面開出的青蓮一喜,催了這麼久這家夥總算來了,白無常氣的捂頭。
陰鬼閣外——
天靈紀正一手扶着滿身傷,魂魄丢了大半的趙硬石,背着已經被趙仇怨打暈的雲卿,拂手一揮卷起趙婵娟,趙千裡他們的殘魂拔腿就跑,眼看隻差幾步就到陰鬼閣了。
趙仇怨也幾個鬼火成功打碎九連環,踮腳一躍他堵在了天靈紀前面:“妖道,又見面了。”他咧嘴一笑,弧度仍然未變的一個到耳根的笑容,手上燃起一團綠色的鬼火,一步一步向天靈紀他們逼近……
“怎麼辦?”黑無常一臉緊張的望着陰鬼閣外的那幾個人。
白無常未語,低頭看看了看趴在他胸前熟睡的小丫頭溫柔一笑,也不知在思考什麼呢,眼神一暗,一咬牙,把懷裡的香靈給黑無常,道:“八爺,你先替我照顧好香兒,我去去就回。”
黑無常聞言心一慌:“你不許走!”此話一出,他好像又變回了幾千萬年前那個還沒當鬼差,從小飽受欺淩,爹不疼娘不愛,整天跟着七哥屁股後面跑的小孩子。
慌亂間他一把抓住了白無常的衣角,似是猜到自己七哥那笨腦子裡的傻主意了,黑無常一臉怒火又無奈,心有千言萬語,但因不知從何啟齒,這樣隻能緊緊拽着白無常。
白無常腳步一停,漠然回首,他心弦一顫,笑容仍是溫潤:“無救,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他摸了摸黑無常的頭,輕歎一聲,語氣像哄小孩似得。繼續道“已經是白天了,七哥現在法力已經恢複了,不用擔心的。你身上有傷……”
“可你也受傷了!”黑無常怒喊着,也着實被白無常做事不顧自身安危的傻勁兒氣到了。
看着他那張妖豔的臉,嘴角上仍然是那溫柔的笑,一看他溫潤如玉的眸子中帶着一絲無辜,黑無常胸口就莫名一團怒火湧上來,破口大罵:“謝必安你就是個大傻子!”到底知不知道怎麼保護自己啊?!此話罵完,黑無常松了手,就像賭氣似得直接背對着他,閉上眼睛,索性不看他,睫毛挂淚,無聲落下,連抱着香靈的手都在發抖。
“老範……”白無常紅唇微張,輕歎了口氣,試着拉了拉黑無常的手又被甩開,看樣子是真生氣了,事到如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哄他了。
此時陰鬼閣外——
天靈紀背着雲卿一點點後退,手上半散不散的趙硬石的魂魄收進乾坤袋,從懷裡掏出最後一張護身符,他垂眼陷入了沉思,“是貼給自己,還是給雲卿呢”天靈紀有些糾結的想着,眸中閃過一絲猶豫。
看着眼前的趙仇怨還是咧着那副詭異滲人的笑容,一步步向天靈紀他們走近,被他逼到死角無處逃脫,又回頭看看自己身上早已昏過去的雲卿。
天靈紀溫柔一笑,腦中短暫閃過一瞬間,香靈看到雲卿死了,趴他身上哭……
還有他和雲卿結拜後長歌策馬,仗劍闖江湖的畫面,雖然他也很向往,但畢竟天靈紀有十六歲騎馬時留下的陰影,讓他再次騎馬不太可能。可是香兒……
沒等他細想趙仇怨直接一鬼火砸去,天靈紀心頭一顫,下意識的把手上的護身符,連加一掌隐身咒一并拍到雲卿身上。随即急揮拂塵,朝趙仇怨打出一招水起的同時,他認命了般的閉上了眼睛,心中苦澀的想着“父皇,母後。對不起!兒臣再也見不到你了……”
都是孤星命,雲卿雖說是邪魔但本心不壞與他相處了一天,從他對香靈這麼溫柔這點,天靈紀早就看出來了,他這在世上還有香兒這麼一個小桃仙挂念着。有這麼一個牽挂,确實該好好活着啊……天靈紀苦笑。
然而過了好會,那意料之中的疼痛卻遲遲未來,天靈紀心裡一懵,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死沒死的疑惑睜開了眼睛。
看着眼前一個被大水珠包住的鬼火,他驚得微微張大了嘴,擡頭一看,就見天上那人,身穿綠衣黑袍,一頭白發,眼睛上蒙了個黑布,這左臉上……好像有個青蓮……
等等!
青蓮!
“二師父!”天靈紀喜道。
“這鬼仙大人啊~現在總算是來了!”白無常在陰鬼閣裡冷笑一聲,手打在自己一旁還在生悶氣的黑無常身上,語氣悠揚的說道,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什麼的,笑容一僵,臉色極差的看向黑無常“阿紀管咱們大人叫什麼?”
黑無常抱着懷裡的香靈悠悠的轉過頭去看他,沒有如何表情,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看不出喜怒。淡聲道:“貌似是二師父。”